“真就出不去了?” 澹台春想了想,道:“昆仑可有暗道?若有没被设置分阵的隘口,那儿便是封闭阵法的缺口。” 江在棠瞬间想起禁地小路,眼前一亮,“还真有。” 不过那儿是昆仑的绝密暗道,从来只有执法堂上层才知晓。以他的身份没法直接带人过去,必须经过长老们的同意。 请求刚发过去,就受到长老团的驳斥,原因是有被奸细发现的危险,正如山门的叛徒一样。江在棠以事出紧急为由再三恳求,依旧没得到同意。 无奈之下,江在棠表示一切后果由自己承担,自作主张带领弟子们过去。 考虑到宗门内确实有不少奸细,江在棠选定的第一批弟子都是他信任的师兄弟,身居九节竹的澹台春也在其列。 大概百人的剑修队伍,避开其他弟子,在江在棠的领路下,径直飞向禁地小路。 前半段没有受到阻拦,只剩下最后一座横跨悬崖的铁索桥。 众人刚走上铁索桥,身后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就在那儿!”铺天盖地的攻击飞了过来,敌人追了上来。 江在棠扫视队伍,心道里面确实有奸细。但是,送出一批精英弟子,总比所有人都被困在宗门好。 他高声道:“诸位直接去盛京,多到一人,盛京便多一份救援。” 他退到队伍最后,拔剑朝向敌人。此刻,他想的是能挡多久挡多久,送走几人算几人。 然而,逾疆界的思路不是这般直来直往。 阵修老者从怀里掏出个阵盘,一掌拍下,万里冰墙以势不可挡之力碾压过去,作势冻住所有剑修。 江在棠慌了,惊声催促道,“跑——” 另一边,盛京。 各地战况传过来的时候,掌门们都难以压制内心的震骇,即使不愿在敌人面前流露一丝一毫情绪,抿紧的唇角和握紧的拳头依旧然泄露他们的难堪处境。 贺拔六野静静站在那儿,静静欣赏掌门们脸上细微的变化,好似就是为了这刻一般,他甚至冒着战略的大忌没有掐断他们的通讯,任由坤舆界的一招招布下去,再听着一次次失败传回来。 来穆臣旁观一来一往,看着贺拔六野微翘的唇角,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肆意流泻的畅快。 首先进攻人流量最大的交通枢纽,谢家卫队坐镇的盛京不该这么轻易落入圈套,但是贺拔六野在正道和邪修之间扔了把火,借此分散牵制大多数卫队。 为了降低伤损以便更好防御,必须把仙凡混杂的盛京人士运送出去。针对坤舆界的这个想法,敌人分了三步,一是禁空阵,二是四方围城,三是毁掉传送阵。每一步都及时完美得到实施,贺拔六野必定早就预料到坤舆界的对策。 盛京沦为瓮中之鳖,坤舆界必定派人救援,四大宗门承担这一任务的向来是昆仑剑宗和无相魔门。指骨舍利锁住漳州界,万丈冰封困住昆仑,每一地都是深入了解之后切中要害。 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果,这番战略部署,很难想象是短时间内谋划的。 来穆臣梳理完所有战况,不得不惊骇于贺拔六野的谋略,更令他恐惧的是己方的每一步都在贺拔六野的掌控之中。也就是说,他对七权上层、四大掌门了如指掌。 此时四大掌门还在焦急商讨下一步策略,好似井底之蛙聚头谈天,井外的天空探出个脑袋,贺拔六野饶有兴致看着他们。 来穆臣几乎想笑出声,出声道:“够了,无论你们做什么,他肯定早已部署对策。” 掌门们第一时间怒了,斥骂来穆臣长他人气焰。掌门们都不是情绪化的蠢人,很快猜到来穆臣的话外之意。 作为低一辈的弟子,他们几乎是在汝明山和虞世南的羽翼下长大的,他们受过的每一点教导、走过的每一步路,贺拔六野早就经历过了! 路掌门叹了声气,“那该怎么办?等着挨揍。” 来穆臣摇头,“就算作出反击,也不该由你们来做,而该由不在贺拔六野掌握的弟子来。” 权力下放,由分散各地的弟子自主决策。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赢的希望。 “总算有个聪明人了。”贺拔六野扯嘴笑了笑,“可是他们能做出正确的反击吗?” “什么意思?”路掌门问道。 “坤舆界多久没打过界域战争了?”贺拔六野一句话,道出所有人心底的惧怯。 自两万年前打败谈瀛洲以来,他们再也没打过全面战争。更别说以前打的是天魔,和对人完全不同。 经历过界域战争的人,早在三万年的天魔大战前就死光了,坤舆界甚至没留下太多战略典籍。 如今坤舆界最强的四大宗门,引以为傲的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