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冷白转变成苍白,细长的高跟因为她急促的几步后退发出一阵脆响,张经理看她这样,怕被赖上,自己跑了。盛清单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颤抖着翻包,终于摸到了药瓶,倒出两三粒褐色的药丸干吞下去之后,才稍有了些缓和。 谭秋到了洗漱间,冲干净了脸上和发丝的咖啡渍,可衬衫上那一片,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处理干净,边缘的褐色尤其的重,顺着肩头蜿蜒盘旋到前胸,时刻提醒着谭秋刚才的屈辱。盯着那道痕迹,心头涌上来一股抑制不住的戾气,她洗的烦了,一掌拍在洗手池里,池子里蓄着点还没来得及留下去的水,又溅了她一脸。 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岁的夏天。 因为她的一句“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不要乱翻我的东西。”,她的母亲便认为是她的翅膀硬了,想要和她对抗了,冲到厨房把架在电磁炉上的烧水壶端起来,泼了她一身。好在水还没来得及烧开,不然就不是涂两个月药膏那么简单了。 后来,那一片红褐色消失了,但是却在谭秋心里留下来一个张牙舞爪的疤痕。 再后来,谭秋考上了一所离家很远的top大学,寒暑假连轴转的做兼职攒了一笔钱,毕业之后选择不去继承家业,自己在陌生的城市打拼,她以为自己慢慢摆脱记了伴随她整个童年和青春的阴翳,张经理一杯咖啡又让她认清了现实。 再努力一点吧,再强一点吧,直到能够保护自己。 和自己身边的人。 谭秋望着水池发呆,直到有一只温润细腻的手,将她湿透的发丝缕到耳后,柔软的指腹蹭过耳廓后缘,带着冷香的帕子轻轻地摁在脸上,一点点替她擦拭脸上的水珠,嗅着那股好闻的冷香味,谭秋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涣散的视线再次聚焦,呈现在她眼前的是盛清挂着笑的脸。 盛清不常笑,甚至可以说是吝啬自己的笑容,公司里的员工也并不希望这尊大佛开口笑,因为一般都是带着讽刺或者轻蔑意味的,一笑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谭秋不一样,谭秋喜欢看盛清笑,就像现在,看着盛清嘴角的弧度,就像一抹暖阳,拼命地挤过来,驱散了罩在她头顶的阴霾。 “领导。”谭秋轻轻地叫了盛清一声,“我没事的。” 盛清脸颊两旁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她望着谭秋,慢慢的张开胳膊,而后略微偏了偏头,像一只狐狸犬,问谭秋:“要抱抱吗?” 谭秋看着盛清,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黑且亮,卷翘的睫毛放大了她的眼睛,将眸底的真挚直接传到了谭秋心上,她垂下头,张开双臂,慢慢的将盛清抱在了怀里,盛清胸口的起伏,透过几层衣料传过来,谭秋每次都感受的无比清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