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安清预备选拔结束后,就迅速离开京都。 那一夜公西子羽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鹿安清无法听取公西子羽的心声,可他敏锐地觉察到,这位废太子对他并无恶意。 那日他说的话,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一种善意的警告。 祝史们都害怕失控,害怕发疯。 这稀少的名额,定会争得激烈,他当然不想参与。 连着数日躲懒,鹿安清身体的力量逐渐恢复,屏障也得以竖起,不再日夜被外界的心声困扰。 他慢吞吞地在屋内挪移,屋外的阿语扬声:“郎君,您要作甚,奴来便是!” 阿语是打小就跟在鹿安清身边伺候的奴仆,后来他因故离开京都,阿语就一直留在小院守着。 每年鹿安清也会寄些银钱回来,本是想让他好好生活,没想到这傻小子就一直守到现在,让鹿安清有些无奈。 “这点小事,我还是能自己做的。” 鹿安清自己拧了巾子擦脸。 阿语端着水过来,抱怨地说道:“您总是这样,奴每月可是领了您的银子的!” 【这十年郎君肯定都吃了不少苦头!】 鹿安清笑了笑:“我有胳膊有腿,你就甭惦记了。” 阿语下意识看向鹿安清的脚,脸色微变,闷闷不乐地说道:“郎君,有一件事……” 【本家那边……】 “本家找上门来了?” 阿语猛地抬头,面露惊讶:“您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昨天郎君就知道?】 鹿安清:“史馆的一举一动,世家大族都会盯着,本家怎可能会不知道?” 他言辞淡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情绪。 阿语:“昨日,郎君去史馆,来了个管家,说是本家老爷,想请郎君过府一叙。我一时气急,就给人赶跑了……” 【那管家鼻孔朝天,看着真是气人,派人来请,还找了这么嚣张的!】 昨日赶走了人,冷静下来后,阿语又有点担心。生怕郎君其实还想和本家联系,焦虑了一日,这才敢说话。 鹿安清笑了。 “怕什么,你做得好。” 湿|漉|漉的手掌落在阿语的脑袋上揉了揉。 阿语的心思纯净,不管是嘴上说的,还是心里想的,总是如出一辙。 留他在身边,鹿安清并不觉得负累。 “我的事情,和本家无关。本家下次再有人来,就都赶出去。” 鹿安清平静地说道:“莫怕。” 阿语安心,露出大大的笑容:“郎君不与那些人纠缠,奴高兴都还来不及。” “别奴不奴的,那是本家的规矩。”鹿安清摇头,“随便些。” “奴,我知道了。” 【郎君人真好!】 鹿家掌权的是鹿安清的伯父鹿禾,他和鹿安清的父亲鹿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鹿禾是嫡出一脉,鹿什是庶出。 鹿安清年少时在和本家起了矛盾,后来再也没有往来过。父母和他情分浅薄,也少有接触,身边除了一个阿语,倒是落了个干净。 后来离开京都,因着太危险,鹿安清才没带着他。 鹿安清今日休沐,不用去史馆。 他本打算在家中闲散一日,连出门都懒得,可是还没到午时,原本在庭院里侍弄花草的阿语就见屋内的郎君坐起身来,莫名其妙去换衣裳。 “郎君,您不是说今日歇息吗?” 鹿安清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奈何事情不如人意。 他半睡半醒,冷不丁被城南方向的气息惊醒,那危险的预兆刺痛着鹿安清的神经,长久的习惯让他已经翻身下床,快步出了屋门。 “郎君,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阿语跟在鹿安清的身后,急急说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