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清猛地看向公西子羽,眼神锐利。 公西子羽:“我感觉到过数次入侵。” 就像是,有人在敲门。 然后,溜溜达达,自在地穿过了寒冷的界限。 鹿安清:“……” 他知道公西子羽在暗示什么。 那梦同样困扰他多时,每每从梦中醒来,总会有些不得体的反应。 今日总算得知缘由。 虽鹿安清看着是倒霉的那一个,可这般说来,的确是他无意识入侵了公西子羽的……怎么说来着……泥丸宫?或者是精神里的图景…… 回想起他在公西子羽的“帮助”下到底搭建出了什么,鹿安清的神色微沉。 “臣非故意……”鹿安清勉强说道,还没说完,就看到公西子羽摇了摇头。 “这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身体本能,发现了这份联系。”他的瞳孔宛若清浅湖面,藏着惊涛下的暗涌,恬淡平和的声音带着一分愧意,“这次失礼,我原也是,想帮助祝史。” 鹿安清如鲠在喉。 “帮助”。 这事说来羞耻难堪,然他受益匪浅。 除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帮助”外,鹿安清醒来后,便发觉到身体的变化。 鹿安清是黄级,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拔除灾祸时,他总是容易力量不足,可现在,他感觉身体的极限似乎被无止境地拔高了。 ……想骂人,但不得不噎住。 鹿安清掏出手帕,低头擦了擦。 之前近乎失控时,宛如野兽的疯狂正一点点平息,宛如得到了满足。 缓缓地在理智底下流淌。 “公子,先着太医处理下伤口罢。”他语气有些冷淡地说道。 好似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就此被他们掠过。 公西子羽:“不必在意,多事反倒会惹得我那父皇在意。我命非石取衣裳来。” 宫墙外,雨声逐渐停了。 非石已经恭敬地准备好了新的官袍。 鹿安清今日上值,出入宫闱,乃是普通史官的服饰。普通史官和祝史穿的官袍不尽相同,可都有玄色。 一旦涉及玄色,寻常的制作都要经过查问。 公西子羽不过一个被废的太子,手底下也无权无人,不过几句话的吩咐,就已经备好了新的官袍,而且…… 立于屏风后,鹿安清微微蹙眉,抚摸着衣裳。 穿起来,还正巧合适。 等鹿安清收拾利索出来,非石正在给公西子羽上药。 原本四皇子划破的伤口虽长,可剑口也算利索。然经过刚才的争执后,伤口已经被污染,变得撕裂可怖。 非石沉着脸给公西子羽处理伤口,青年的脸色虽是苍白,可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眼下这般,还望祝史多担待,无法相送了。”公西子羽朝着鹿安清颔首,“非石,你去送送鹿祝史。” 非石欲言又止。 鹿安清:“时候不早,臣自行离去便是,还是让非石给公子处理伤口罢。”他转身朝外走,但过不了多久,非石还是跟了上来。 鹿安清在湿|漉|漉的庭院石板停下脚步,语气有些微凉地说道:“公子并不总是那么温柔,对吗?” 他看向跟在身后的非石。 非石欠身:“仆不知祝史在说什么。” 鹿安清的视线在非石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移开,他听到了清脆的鸟叫声。 鹿安清下意识抬头望,正看到几只小鸟展翅高飞,它们叽叽喳喳地欢唱着,绕着庭院飞了两圈,然后齐齐地在墙头落下。 它们探出圆溜溜的小脑袋,歪着,像是在注视着鹿安清。 非石:“这是公子让留下的,他说,热闹些才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