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笃定罪魁祸首是王竹了。 可是没办法,这些都不能作为证据跟大父母说,而且她还得暂时安抚住这个连亲母都敢栽赃的小畜牲。 “从姊你去坐吧,剩下的我端。”王菽说完去伙房。家里出了这等事,懂事的孩子更懂事。 王葛坐到自己位置,看到二叔已经回来了,一家人都沉默的很,吃的比往常快。 “阿菽,你收拾下伙房。”王葛交待从妹后,扶起阿父,小声道:“阿父,我有事说,虎头也过来。” 王竹做的恶事,她是没证据,但她必须把所有猜测、疑点都告诉阿父和虎头。一是长房每个人都要心里有数,以后要防备王竹、甚至整个三房;二则,她没法把种种怀疑讲给大父母,但阿父能! 再说王三郎,王翁不放心他办事,叫二郎陪他一道去乡所登记弃妻之事。两人是走着去的,出了村西后不远,发现姚氏站在拐往沙屯方向的岔道口。 羊肠小道,青草葱葱。姚氏佝着背,看上去形似老妪。 王三郎瞬间泪流,二郎重重咳一声,他迈向姚氏的步子赶紧停住。 姚氏有气无力道:“王三郎,我想起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和你相看时,我有心上人了,可惜他家比我家还穷,可惜……”她没再说下去,萎靡的继续行路。 这是她当年嫁过来的路,快要被杂草葛藤淹了。 第44章 44 竹字簪头 乡里,葛藤巷。 这里从清早开始,便家家户户纺线,“嗡嗡”声响隔着许远就能听到。辛劳的同时,女娘的歌声也飞越墙头:“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冯货郎听的心痒痒,真想和两句,又怕挨揍。他的骡车进不去,就在巷口摇拨浪鼓。刘泊听到动静,跟阿母说了声,出了院门。 邻家的孩童互相追逐,笑着从他后头跑过去,都知道货郎来了。 “刘小郎?”冯货郎任这些孩子围着车,嘱咐他们别把东西碰坏了,笑着冲刘泊招手。“哎呀刘小郎,幸亏你指点我,那个王小娘子,啧啧啧,不愧是头等匠童,让我见识了不少稀罕物。” “稀罕物?”这倒出乎刘泊预料了,货郎走南闯北,见识不少,能被对方称稀罕的,他也想看看。 冯货郎为了展示竹蜻蜓,特地在车板楔了一根木棍。他说声“瞧”,把竹蜻蜓拿起,伸出左食指,一搭,脸上傲气表情,好似这对象是他制出来的一样。 孩童们异口同声的讶异:“哇……” 刘泊也动容,因为对方拿起此物前,他以为此物跟木棍是一体的。 孩童们围住货郎,险些扒松他腰带:“我们也要看!阿伯把手放低些。” 个最矮凑不近的小童急了,喊道:“哼,我回家找阿父,买下它。” 货郎为保住裤子,慌忙把竹蜻蜓递给刘泊,可恨这些孩童还是只扒他。 刘泊问:“此物好似蜻蜓,无胶,怎会附在指尖不掉?” “嘿嘿,这叫平衡竹蜻蜓,稀罕吧?只有王匠童家有,是她制来哄她弟妹们玩的……对,说是叫玩具。小郎不必小心翼翼,掉不下来。我自家留了一个,搭在木棍上一宿都稳稳当当,跟真蜻蜓落到草上一模一样。” 其实刘泊此时已经瞧出门道了,他感兴趣的问:“多少钱?我要一个。” “稍待。”货郎先拖着一帮小尾巴趟到车边,把另个竹蜻蜓搭到草棍上,吼他们“只准看不准碰”,再回来跟刘泊低声说:“小郎跟王匠童认识,我就不瞒你了,此物我四个钱进的,你多给我两个脚力钱就行。” 刘泊点下头,问:“刚刚听你意思,不止一种稀罕物。” “别提了,那是种灯笼,不是行灯,是能转圈滚动、烛火不灭的竹灯笼。可惜太占地方,进价又不合适,我就没收。小郎要是感兴趣,我下回去贾舍村给你捎个过来,免脚力钱,哈哈。” “那就多谢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