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索饼,她给桓真打下手。早听铁雷说过,桓郎君会烹食,原以为是恭维话,没想到还说谦虚了。 司马冲喂马,给它们清理尾巴上沾的粪。王恬闲的,偷偷揪“芙蕖”的毛,司马冲气坏了,连踢带揍把他赶出马厩。 王恬又来灶屋捣乱,蹲在灶膛口抽木柴玩,几次差点绊着桓真。“桓阿兄,那时你咋想的,上去就剐江大郎?” 王葛全当听闲话,给桓真递水,添到釜里。他把盆递归王葛时,回王恬:“不知道,看到江大郎就莫名愤怒。再说了,他犯的事该活剐。” “可是要剐也得桓县令下令剐他。你族叔的脾气啥样,你先前一点不知啊?” “我和族叔没见过几次。他一直在太学,对了,教他的刘夫子,就是刘泊的阿父。”桓真说到这,自己都分不清,余光是有意还是无意瞥向王葛。她刷着面盆,没啥异样。 王恬叹声气:“挺想温阿兄的,他也考少年护军么?温阿兄的武艺可不大行。” “我们就不要嫌他了。” 王恬拧身,冲王葛使劲一“哼”。 “快起开吧,索饼好了,别烫着你。” 没有菜,索饼就着咸豆,众人也吃得狼吞虎咽。饭饱后,已是戌时。 王葛收拾完灶台就回自己屋,摊开行囊,布料是双层的,里布用粗、细线搭配缝的寸、分线段,只要腾出时间她就像盲人一样摸索,或者在地面划线。规矩分寸是匠人的基本功,不能因为不再考核就放松这方面的训练。 可惜一路上没遇到竹林,不然就能劈截竹秆练习篾竹丝了。 桓真那边,三少年摸着黑坐,正要商议接下来的行程,有人拍院门,拍得动静大、急促。 这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咣咣”动静中,有人制止劝说:“莫拍、莫拍了,天已晚,人家或许睡了。” “还能睡死不成!里头到底住了几人?” “真不知啊,刚才不是我带他们来的。” “看你这心虚劲,他们也就三、四个人吧?你叫他们出来,跟我们换院子!” “诸位莫说笑,老狐亭没这规矩。院子确实有大有小,但空院足够多,你们两院合一院就是。” 桓真怕司马冲俩人受不了气出去理论,让他俩呆屋里,他独站院中听着外头动静。很明显,有刚来的住客仗着人多想住此处院落,一直在劝说的,是老狐亭的亭吏。 王葛半敞着门,直到外头重归清静才放心,这可跟在望月亭与伤兵换院子不一样,刚才喧哗的几人一听就非常蛮横。 确实蛮横,亭吏也最怕遇到这种投宿的。对方有十人,各个彪悍,用的是会稽郡山阴县的公事路引,来这片驿舍区前,这伙人先好脾气的问“有无同乡投宿于此”,亭吏才把对方带来的。早知道不多事给对方指刚才院落的位置了。 亭吏正懊悔,这伙人的为首者,半开玩笑的问:“那院里到底住了几人?半点动静不吭,不会有女娘吧,哈哈。” 亭吏讪笑。 这十人相互打个眼色:终于追到王葛那竖婢了? 院内,桓真确定外头没人了,把王葛叫到他们那屋。 司马冲:“不对劲,像是特意挑衅我们。” 桓真:“不好说。张狂的过分,在驿站屋舍够用的情况下乱敲院门,刘清不会找这种蠢人做事。” 司马冲:“那就是司马韬!” 桓真:“司马韬好结交市井无赖,我也是想到这点,所以不能开院门,也不能和他们对嚷,一旦被这种人盯上、赖上,会死死缠住我们。” 王恬恼怒:“要打就打,怕他们不成?” 桓真解释:“打是不怕的,是怕耽误行路。如果闹到重伤、出了人命,就中了司马韬的计。别忘了,我们已经在宣城郡,只要是重案、凶案,都得到县署审,这一折腾最少得半个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