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蛛网,我清扫一下。” “我帮阿姊。” “好。”钱娘子心里嘀咕一天了,王葛真有王书佐说的那么早慧?疑惑归疑惑,她还是按王书佐叮嘱的,如实道:“司马韬的事我已向功曹史转述,她会还你公道。” 王葛揖礼:“那我便放心了,谢钱散吏。” “听着……不习惯。”钱娘子强笑一下。杂物屋的蛛网只有一处,扫干净后,她没活找活,把垛在北墙的木柴往南墙堆,边讲述:“我去了你遇到司马韬的路段,有百姓为你作证,下午兵曹就定下了他的错。” “我刚才在街上看到了,司马韬、刘清都被押着游街。” “嗯,错虽是司马韬犯的,但他们八个人杀敌三人,来兵曹是想一起领功,既然都想挣功,当然要一起承担错。而且,不止罚他们游街。城墙在修缮,兵曹罚这八人出力役三个月。要是能得到你原谅,可给他们减期或免役。” “喔?”王葛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钱娘子忍不住笑:“气顺了吧?” 她使劲点头,愧道:“我对阿姊动心眼了,可阿姊还是向着我。” “你一人在外闯荡,有心眼是好事。这几个儿郎来边郡的时机正好,若服三个月的力役,便把好时机错过去了。所以按我估算,他们很快就会找你请罪。” “我明白,只要他们诚心认错,我不会揪着此事不放。” 二人心事都放下时,邹娘子回来了,眼微肿,明显哭过。 钱娘子关切询问:“找到你阿弟了么?” 王葛小声道:“两位阿姊说话,我去取晚食。” 她出院门后,听到邹娘子愤然道:“都回来了为何宿在县郊?做什么事都不上心,这回我是管不了了……” 王葛惊诧:不会那么巧吧,惹乱子的县吏是邹娘子的阿弟? 庖厨正在卸柴,几辆牛车把道塞满了,有一车木料是从匠肆拉来的废料,劈成柴烧太可惜了。 王葛让隶臣先别卸这车,她找到庖厨管事,用普通薪柴的价钱买下了这车木头。谁会想到,原本只能做薪樵的废木,不久后变成一种新奇的舆图! 回吏舍后,钱娘子还在陪着邹娘子,好在后者已经看不出伤心情绪。专娘子、南娘子帮着王葛收拾木头,按大小归类,小的全扔进筐里。 专娘子托着寸宽的细木问:“这种也留么?” “都留,早晚能用到。”王葛仍处在拣废为宝的兴奋中,解释道:“匠肆的废料不许带出来,外面的废料场人太多,我抢不过。” 南娘子:“你还去废料场?以后别去,吏不能跟民争利。” 专娘子补充:“除非当天废料场满了,这车废料又是近处匠肆弃掉的,才会拉到庖厨来。” 王葛眨巴眨巴眼,后怕得拍两下心口,是啊,她是吏了,得适应这个身份。很早之前桓真跟虎头讲过,官吏不可与民争利,她记住了,却没当回事。“幸好我只去了一回,根本没挤进去。” 次日。 王葛出来郡署,道边站着的四个少年都看向她。“女郎是王匠师王葛么?” “是。” 片刻后,四少年意气风发的离开。王匠师多好说话啊,根本不像司马韬说的那样。王匠师还说可以为他们讲情,多减役期,他们就能赶得及北伐骑士的选拔了。 到匠肆后,又有两少年杵门口,正是昨天等候司马韬的二人,当时他们还嬉笑打眼色。 此刻二人哪有那轻佻劲了,背上缠着荆棘,小跑过来,一个负责疼痛龇牙,一个负责道歉:“王匠师,我二人负荆请罪来了。王匠师,原谅我们吧,咱都是同乡啊,昨天我们在街上看见你了,你当时真该多骂我们几句的……” “原来我们是同乡。”匠肆内外都是人,王葛打断对方的絮叨,不然自己也跟着丢人。 “是啊!” “你们来辽东郡用了多久?” “小半年。” “路上辛苦吧?” “还行……兴不辛苦的,我们不在乎。而且我阿父说过,少年不能怕吃苦,吃苦才不枉少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