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闻玉竹, 便厚着脸皮蹭车。 他们两个工作地点相距不是很远, 周程远不想绕路,便先过去接了闻歆。 多接一个人,或多或少都耽搁了点时间,周程远他们到达时,问诊的病人都已经离开,傍晚光线昏暗,衬得药堂空荡孤寂,小学徒正在打扫卫生,随时准备关门。 店内的学徒日日要背中药材和厚重的大头书,记忆力显然是极好,见过一两面便能记得人,闻歆是半个东家,周程远和倪音算是店里的贵客。 这会儿见他们一起过来,小学徒举着抹布,热情地接待:“你们都是来找闻老师的吧?正好她还没走,有个病人来得晚,她还在老位置看诊,你们过去就行。” 几人轻车熟路,绕过大堂,闻玉竹耐心交代医嘱的声音从小隔间内传出来。 两分钟后,椅子和地板轻微摩擦,病人拿着手写单子走出来,倪音他们往旁边让了让,等人走后,闻歆先过去打了声招呼。 闻玉竹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轻微缓解了些疲倦,她重新戴上眼镜,往门外看去,朝倪音招手,让倪音进来。 倪音就是抗拒喝药,不太想复诊,磨磨蹭蹭,又不得不在闻玉竹对面坐下。 闻玉竹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头发剪短了一些,显得更加干练而严肃,她胸前挂着金属听诊器,可能是整日待在药堂内,周围不是炮制好的药材,便是正在熬煮的药汁,一直沾染着,她周身的药味更苦更浓了。 “闻姑姑。”倪音乖巧喊人。 “又过来了。”闻玉竹观察着她的脸色,白里透红,看着挺健康的,便问起最近的情况,“睡眠怎么样,有没有经常熬夜。” “没没没,我老年人作息,有周叔叔在旁边监督,我哪儿敢熬夜。” “行,我把个脉看看。” 都是老医患关系了,直接省去不必要的步骤,闻玉竹调整了下脉枕的位置,倪音把左手腕压上去,闻玉竹凝神摸了片刻,看了倪音一眼,倪音自觉地换上右手腕。 很快,闻玉竹抬开手指,她习惯性推了下眼镜:“听说你不想喝药了?” 周程远和闻歆正在门外交谈,无需回头,余光便能扫到他的侧影,倪音心虚,身体跟着一顿,而后皱巴着脸卖惨:“也不是吧,就、就太苦了……” 现在单单是回想起来,那股苦味儿仿佛藏匿在犄角旮旯,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谁让你身体不好呢。” 闻玉竹的语气明显带着调侃。 倪音:“……” 闻玉竹问:“上次例假准时吗?” 倪音认真回忆:“有一点点不太准时吧,推迟了一周多,但和以前推迟快一个月比较起来,还算准时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