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鸡皮疙瘩骤然起了一身——周翰初何曾这般亲昵的喊过他,还是当着这么多庐城百姓的面……他臊得耳垂通红,这等关键时刻却又不敢出声掉了链子。 “听闻赵馆主想在我庐城开一家棉纺织厂?正在对面?”周翰初抬眼扫了一下,“这名帖我倒是收到极久,不如今日便进去看看?” 那赵仁厚闻言哪还敢再计较踩不踩皮鞋一事,满心想的都是自己鸦*馆扩疆大计,忙道:“厂内休整,恐灰尘太大,眼下不适合进去……不若这样,今日我做东,请周将军一叙,我好好地来跟将军说一下我这棉纺织厂的开法……” “罢了,”周翰初嗤笑一声,只做不知,一只手捏了捏佟颂墨的肩膀,问道,“方才你们几人是在说什么?” 苏谨以忙道:“这女学生踩了赵先生的鞋,赵先生非要她跪下来舔干净!若是不舔干净,便仗势欺人,要让这女学生用自己来换这皮鞋!” “是啊!” “就是!” 一旁的围观群众也不少迎合的。 佟颂墨感觉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动了动,然后食指略有节奏的轻敲了两下他的肩头。他知道周翰初这是不耐烦了。 但周翰初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赵先生的架子倒是不小。”轻飘飘的一句,似乎不带有任何的威慑力,但不知道为何,那赵仁厚刹时收敛了。 “让将军看笑话了,我不过同这女学生开两句玩笑,”赵仁厚笑道,“一双皮鞋而已,还不还钱都不碍事!” 苏谨以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扔到他那小厮的脸上:“还你的皮鞋!” 事情便算是轻易的解决了,那赵仁厚也是恭敬的弯了弯腰:“那周将军……请?” 周翰初终于把手从他肩膀上拿下来,只是与他耳语,难免嘴唇靠他的耳垂近了一些:“你先跟二福回去,我晚些便来。” 佟颂墨心中默默嘀咕,其实他来不来,他都不介意。 但面上,佟颂墨还是点了点头。 周翰初穿着军装随那赵仁厚往二楼去了。 “欺软怕硬!我呸。”女学生恶狠狠地啐一口唾沫,又转身过来行了两个礼,道,“佟少爷、苏少爷,多谢你们。” “客气。”苏谨以摆摆手,问她,“你是杭蜀大学的?” 杭蜀是庐城里唯一一所大学。 “是。”女学生点点头,“我名讳唤作柳妗妗,二位恩人唤我妗妗就好。” 柳妗妗是个活泼的性子,跟着两人一同出了酒楼,脸上写着雀跃之色:“我要回学校,二位恩人可否送我一程?” 佟颂墨本不愿搭理,苏谨以却飞快的应了,甚至没给佟颂墨拒绝的机会。 于是柳妗妗挤在了后排的位置上,全程像一只小鸟般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我也想学医,不过却学了护士,”柳妗妗说,“那一日在船上多亏有佟先生帮忙,我才逃过一劫。” “举手之劳。”佟颂墨淡淡道。 “后面我才知道我运气有多好!”柳妗妗笑道,“听说那日晚上,船上还有个不知检点的男人,被人断了那物什,佟少爷也无能为力呢。” 佟颂墨呛了两声,沉默下去。苏谨以却很是兴致盎然的开口道:“你有所不知,颂墨学医时成绩出众,年年第一,就没有他接不了的东西,除非是过了时限,那男人何故被断了那东西?” 柳妗妗看一眼佟颂墨,恍然大悟,偷笑道:“那想来是那男人得罪了佟少爷和周将军,二位才不肯帮他吧?” 被说中心事,佟颂墨撇开头看向窗外,只作充耳不闻。 苏谨以却好奇道:“怎么你还加了个周将军,这与周将军何关?” 柳妗妗看了眼前头的二福,只道:“这事儿,你们恐怕得问周将军的这位小厮,我也是无意间撞见的。” 二福忙掩唇咳嗽,似是要掩饰什么,却不想一直沉默的佟颂墨也突然喊他一声:“二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