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位老者点点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一日诊治不停歇,中间也就就着凉水吃些饼子。 岳士儒站在旁边帮着忙,视线却总是下意识地落在少年道人的鬓角白发上。 道门先天一炁,不是付出什么代价的话,不可能一日白头。 “小道长,谢谢你啊,我会记得吃药的。” “我老婆子都已经六十多岁了,活得不算是短啦,偶尔忘记一次药,倒也没什么。” “说起来,小道长你几岁了?” 少年道人回答道:“十五……”声音顿了顿,想到了年节已经过去了,于是笑了笑,继续写医嘱,回答道: “十六岁了。” “哦哦,十六了啊,和我家孙孙差不多呢。” “那你可还小呢。” “不要累着了,你看看你这里,头发都白了,听人说,这是耗神过度。” “可得注意啊,你家爹娘呢?也不好好照顾你。” 她有些这个年纪的老人们都会有的碎嘴,指着少年道人鬓角说着什么,少年抬手按了下鬓角,只是温和笑了下,然后回答道:“多谢关心,这没什么的,大概是这段时间有些没睡好,不是什么大事。” “我?” “……无妨的。” 一日至夜,方才平缓下来,行人稀少了许多,少年道人起身,背着药篓返回道观,整个中州府城,道路上少了很多人,明明还没有到最后暮鼓的时候,在以前的话,是会有许许多多的摊贩,从齐无惑起身的地方一直到达大桥那边,到处都是行人,灯火如昼。 眼下是再看看到了,纵有行人,也是脚步匆匆地离开。 往日每到五更会有僧人提铁牌子四处地走,提醒人们时间到了,晨钟要敲响了,那种混着俚语味道的佛家帖子声和铁牌声,木鱼声也许久不曾听到,路旁也没有施粥和里面加药材的人。 灰衣先生不知去了何处,而那位朴素温和的僧人也不知去向。 岳士儒看着少年道人步步往前。 少年木簪束发,只是黑发之中的白色极扎眼,距离这一次中州遭遇的事情,只是过去了数日时间,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眼前少年道人气机上发生的变化,变得更为的沉下来,并非是重,而是一种更复杂的东西。 前面有地祇的气机,有土地公也显形出来。 虽然说地祇不管人间事情,但是心软的时候,顺手帮忙。 也不算是违背了地官的职责。 多有土地公去了各处采摘药材,亦或者山中的果实送到城中,毕竟这些土地是曾看着这些人出生,看着他们老去,看着他们的孩子也变得白发苍苍的,纵是人神有别,终究也有恻隐之心,化作一老者,将这些东西分开之后,他抬眸看到了这边走来的少年道人。 岳士儒认出是地祇,上前欲要见礼。 却见那土地只是远远朝着那少年道人瞥了一眼,散漫随意,冷笑一声。 直接遁地而去,根本懒得打半点招呼。 是因那日少年所做而有怨愤,却又不能说什么。 岳士儒本已要开口,却是一滞,抬起的手是落下也不是,继续招呼也不是,只好是尴尬回头,看到了那少年道人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背着空了的药篓,从他的旁边走过,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温和笑道:“回道观了。” “嗯……” “是,真人。” 岳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