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柔美的希腊少年身着一袭金丝镶边礼服,浅蓝色的眼眸宛若薄澈的午夜星空般优雅温顺。 他朝上帝的雕像伸出了右手,目光虔诚,上帝的左手也同样伸向了他。 可上帝被覆盖的影子,却长着角。 像救赎的光,又像坠落的灰。 在少年的旁边,站立着手捧圣经的教父,和祈祷的修女,他们长袍的衣袖口竟缝缀着几只黑色纹理的蝴蝶。 油画的整体蕴藏着多种因素、多种色调,乐观的画风和阴郁的艺术美并存。 他双目失明,却画出了这个世界最令人惊叹的色彩。 次日,陈妈依旧按时来送了饭,在看见简桉明明瞎了眼依然还能从容作画时,震惊了好半天,却没有上前打扰。 一天又一天,简桉完全将自己沉浸在画像的世界里,夜以继日,无法自拔。 到了第三天凌晨,他终于勾完了最后一笔,将画轻轻放入画框之后,顺带题了一个画名:《乌托邦的救赎》。 放下笔,简桉疲惫地倒在床铺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开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四天上午了。 天花板朦朦胧胧忽而浮现在眼前,然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目,双眼疼得厉害,简桉抬手遮住眼帘,眨了好几次,才勉强完全睁开。 他难以置信地坐起来,垂眸反复打量着真实的手臂,内心日日夜夜的煎熬在此刻终于得到了一点解脱。 他又能看见了! 那双有些深陷的、但是十分漂亮的眼睛里,这会闪烁着明亮兴奋的光彩。 简桉急匆匆爬下床,忐忑不安地站在房门前,随后无声无息拧动了下门把手。 就在他以为门依然是被反锁的状态时,门栓忽而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房门竟缓缓打开了! 季松亭这是要放他出去了? 简桉没有丝毫犹豫,推开房门走出了这个禁锢多天的卧室。 本想着先去跟周曼香借些钱还给陈妈,但走着走着,他还是克制不住地走到季松亭的房间前。 那人现在还在别墅里吗? 而且卧室门也没有关。 他悄悄趴在门框上,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往里面瞟了瞟。 房间里空无一人,季松亭不在。 但是架在窗口地板上的画板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据他认识那人这么久以来,季松亭虽对美术有些兴趣,却从来都没有动手描绘过任何画,那画板上的油画是怎么回事? 由于眼睛刚恢复的原因,简桉没能看清画上的内容是什么,只是隐约有点像人的轮廓,还是张半成品。 眯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