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摔成这个样子。 小小的宴安坐在路边,在快失去温度的残阳里,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 对着受伤的地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的说:“没事的,吹吹就不疼了。” 闻人勉那个时候并不知道, 没人疼爱的小宴安是怎样在日积月累的冷遇里跌跌撞撞的这样自己安慰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 他只是看着那个身影, 瘦瘦小小的,脸上因为没什么肉,那一双眼睛就显得很大,是湿漉漉的黑,看着你的时候,像是因吃过许多苦显得有些胆怯的小动物,但那眼底却又有星火点点,是害怕里又有着期盼的眼神。 他那个时候,只觉得宴安,可怜又可爱。 他主动靠近对方,就这样成了朋友。 感情的变化或许并不是完全的无迹可寻,如果循迹而去,兴许是十五岁的夏日,极为普通的一天,宴安有个小习惯,那就是写课业停顿时,会无意识的用笔头戳着自己的脸颊,他那个时候和宴安隔着半米不到的走廊而坐,他写了小纸条想问宴安中午吃什么,正准备将纸条扔过去,看见宴安右边莹白脸颊被笔头戳出来的红痕,颜色浅淡,染在那块肤上,像是悠悠的落了一片春日里的桃花花瓣。 那是多年前的夏日,窗外蝉鸣初发,他的心动之时。而多年后的如今,他与秋蝉一同死去。 【闻人仪】 第一次初见时,是在人来人往的花灯节,夜市灯火通明,那人自己撞了上来,嘴上喊着大哥,他知道对方认错了人,正准备将人松开说明情况,却见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那时晚风恰好吹过,挂在架子上的各色花灯随着风声摇晃,于是一瞬间,这大片的颜色好像有了生命般流转了起来,他在这流动的色彩里,只觉得心尖都软了下来。 他在对方懵懵的表情里和对方互换了一缕头发,那是初见的倾心。 直到后来那一天,对方赴弟弟的生日宴而来,看着自家弟弟的眼神,他一眼就看出来他弟弟那隐秘的难以宣之于口的心思。 后来弟弟干了件蠢事,他愤怒的去接人,在看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宛若死狗的对方,又沉默下来。 经过这件事后,好长时间都没再见到对方,只知道他去了翰林编。 再见面已是数月后,他知道对方被关在府里出不来,原是准备夜探丞相府,却在走到墙边时看见墙上立着一个人影。 那时残月如沟,银色如流水般的月光笼住满树的梧桐花,那人像站在一片片淡紫色的浮云之下,然后,他的心上人,从天而降,跌入了他的怀抱。 惯会舞刀弄枪的大将军,买下了一颗梧桐树苗,然后亲手种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此后悠悠数年,那梧桐亭亭如盖,他一次又一次的站在花开的季节里,张开双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