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打定主意,要是今儿这被子晒成冰了,他肯定要把惊蛰塞进他被窝里。两人一起睡虽勉强,但怎么都比惊蛰那么将就来得好。 他身后,惊蛰快步走,到了屋门前,呼吸才敢放松,也稍微急促起来。 惊蛰拍了拍脸,推开门进去。 昏暗的屋内,他就着宫墙外稀薄的光线,摸索着将盆和梳洗的工具放回原位,然后坐在床边有些发呆。 他…… 惊蛰低头看着下面,那眼神如此稀罕古怪,有种好像刚刚来到了新世界的茫然无措。 半夜被古怪的燥意折腾起来,惊蛰看到蘑菇头出现,人都要晕了。 这什么玩意? 他紧急联想起这是什么后,又陷入了沉默。原来……呃……这东西还会……起来的? 可这不该呀! 惊蛰努力了小半夜,不得其法。 人在一件新鲜的事上,有可能无师自通,也可能不得其法,偏偏惊蛰就是那后者,蘑菇很痛,在哭,他急得浑身大汗,想割了。 两者都很痛苦。 好不容易结束,味道那就更加……让人想死掉。 惊蛰挣扎着爬起来,擦干净手,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当初容九送来的那一小盒香,又偷着去外面摸了点火回来,将香给点燃了。 淡淡的香味,很快弥漫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屋。 味道虽是不浓,却驱散了屋里弥漫着的怪味道。惊蛰总算放下心来,而后在黑暗里盯着床的方向。 虽看得不太清楚,可是,惊蛰知道床上已经乱糟糟,不仅有濡湿的地方,奇怪的味道,在上面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印记。 惊蛰要是撒些掰碎的香料下去,应当也可以掩盖。可他一想到刚才手里的腥味,就忍不住面红耳赤。且他还记得…… 后宫在检查宫女一事。 只是检查宫女,却没检查内侍太监,这是惊蛰应该庆幸的。 若轮到他身上,这世界可再无第二个陈安能给他遮掩。 他头痛地将东西收拾起来,轻手轻脚地抱出去清理。得亏他们早已习惯这夜半的黑暗,锻炼出了一把在黑夜里行走,却不撞上任何东西的能力。 惊蛰顺利地将东西都洗好,晾起来后又沉默了会。 他太早起来,这屋外又冷,这几日虽没下雪,可现在将被褥挂上去,不多时肯定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然都湿透了,也不可能不晾晒。 惊蛰一边麻木地将被褥挂起来,一边在心里痛定思痛这种极其不良的行为。 又不舒服,又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陈安给他的药,不够管用了? 那药,惊蛰吃到十五岁,就没再吃过。 陈安说,再吃,就会损伤根本。 他也听话,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没再吃过。 惊蛰摸黑在箱子里寻摸了半天,总算将最后的几枚药丸子给找了出来。 得亏这不是衣服那些,要是摆在明面上,怕是又要给容九丢掉了。 惊蛰一想起他那些被丢掉的衣服,也很心痛。 虽然穿久了,可是都还没坏呢! 惊蛰就着屋内的冷水,将一枚药丸就着冷水送服灌了下去。冰凉的水刺激着喉管,让惊蛰狠狠打了个哆嗦,而后抹了把脸。 他不能冲动。 也不该有冲动。 原来思慕一个人,是会引起身体这种反应,人可真是受欲望驱使的动物呀。 对不起了容九,惊蛰在心里沉痛地想,他看来是不用去求教云奎了。 … 因着惊蛰晾晒被子的事,他被朋友嘲笑了好些天。这么冷的天气,谁会愿意去洗,得亏那天幸运的是出太阳了,还很暖和。 不然,那一床被褥,怕是要彻底被冻成干脆的冰层。 惊蛰也任由着他们笑。 能不联想起任何不该有的事情,那是最好的。 有些事,他连明雨都没说。 关于他的仇恨,关于他的秘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