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满足? 惊蛰:“在容九年少时,除却父母外,还是有人在关心你,这让我感到高兴。”他背着手,坦然地说道。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出身,若是完全不被期许而降临,的确无比痛苦。 惊蛰难免为容九难受。 ……可总算让他知道,在遥远的过往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染着残酷的血色,连一点温暖都不给予容九。 这一点点的小事,就足够让他高兴。 容九:“一时哭,一时笑。你的情绪多变,倒比夏雨阴晴不定。” 惊蛰不满地说道:“我再怎么阴晴不定,都比不上容九你。”方才他将地契递过去时,容九那冷冽的寒意仿佛要杀人,这才叫翻脸不认人呢! 要不是惊蛰已经逐渐习惯容九这变化多端的脾气,怕不是得被吓得一哆嗦? 容九一手端着那匣子,慢吞吞:“真不要留在自己身边?” 惊蛰捂住自己的眼:“你莫要再诱惑我了,快些收回去。”他当然想把东西留在自己身边,这不是不安全嘛! 容九的手灵巧一翻,就把东西收起来。 惊蛰这才松了口气,就听到容九略带冰凉的话:“再提一个要求。” 惊蛰茫然地抬头。 “地契我收回去,你的请求微不足道,再提一个要求。” 惊蛰有点怀疑,容九是不是刚才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难道容九觉得,他把地契暂时交回去保管,就相当于礼物没送出去吗?惊蛰刚才那么多的感动都没瞅见? 而且那个要求哪里微不足道了! 这可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要是找到的东西真的涉及黄庆天与黄家,那就意味着要和整个黄家对上。 容九到底懂不懂这份危险的含金量啊! 惊蛰:“没有。” 他觉得那份地契就是最好的礼物。 “可以有。”容九的薄唇抿着时,透着几分难以靠近的阴冷,“你必须再想出来一个。” 惊蛰不能理解:“你方才送我的东西,我很喜欢。没必要再有多的。” 这礼物还能上赶着强买强卖? “不够贪婪,没有野心,你该有更多的欲望。”容九循循善诱,就像是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应该利用我。” 惊蛰太过温良,等他主动意识到这点,怕不是得百年后,容九没有这么多耐心。 惊蛰哽住,艰难地打量着容九。 “你让我,利用你?” “爱慕你的人,可以成为座下的马前卒,亲近的友人,会是最坚实的盾。”容九平静的声音里,充斥着诡异、瘆人的冰凉,“抓住他们的弱点,踩着他们的隐痛,你应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惊蛰有点艰难地摇头。 “做不到?” 点了点头。 容九淡定点头:“那就从我开始。” 惊蛰惊恐地摇头。 那速度飞快。 容九:“惊蛰,近在咫尺的力量却不去使用,是一种浪费。”他叹息着,“这会让你脆弱。” 惊蛰很努力想要跟上容九的想法,可是无果。可能这就是变态和正常人的差别吧? 惊蛰在心里吐槽,抓住容九最后一句话:“容九,你在担心着什么?” “温良的人,容易夭折。”容九面无表情地说道,那语气太过平淡冷静,如同冻结的冰层,“遇到危险,你该把所有能利用的,掩护着的人都推出去。” 容九低垂着头颅,淡淡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声音分明无比冷漠,却莫名叫人紧绷,在那底下压抑着的、却是浓烈到疯狂的感情。 所有的隐忍与克制,堪堪维持住了正常的假象。可那森然的疯狂,却是从话语里渗透出来,叫人发寒。 惊蛰:“……我不能,这么做。” 他做不到这样,甚至无法想象自己要是变成那样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其他人的命,难道就不重要?” 他或许不会在乎陌生人的性命,可不代表自己会去……掠夺。 “当然不重要,”男人的声音充斥着刻薄的恶意,暴戾的杀意再无掩饰,“任何一人的性命,都比不得你重要。” 他抓住惊蛰的肩膀,黑沉的眸子里是浓郁的暴躁,带着某种压抑的残忍。 “绝不要有愚蠢为谁去死的念头,”锋利的话语宛如看穿了惊蛰的心,“任何因你活下来的人,我会亲手扭断他们的脖子。 “你救一个,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