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虽是有点潮气,可打个地铺,惊蛰也是愿意的。 “不如拔了石黎的舌头。” 黑夜里,容九薄凉冰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惊蛰心头一惊,在被子里摸索了两下,一把抓住了他微凉的手指。 “他人还挺好的,别这样。” “哪里好?” “他和另一个侍卫大哥帮我驱赶了那些鸟,还……”惊蛰这话没说完,突然觉得不对,“不过,他再怎么好,都没有我们容九好。” 他话音一转,夸起了容九。 “就没见过,长得跟咱容九这么漂亮好看的人,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镜,连嘴巴都软软的,哪哪都好……” “惯会糊弄。”容九淡声打断,“你就只是看上了脸。” 谁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惊蛰立刻反驳:“哪有,容九人美心也善,又是帮着买房,又是给人送证据,还天天上赶着给送礼物,这样好的冤大头去哪里找?” “冤大头?” 容九重复。 惊蛰的声音可疑地卡了一下,直接忽略了容九的话,继续热情洋溢地夸,直将容九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就是天仙也难找。 他觉得容九冤也是真,毕竟花的钱实在是多。惊蛰很沉痛,总感觉容九这感情买卖有点亏了。 惊蛰那张嘴要是想叭叭起来,真是和麻雀不逞多让。 容九许是烦了,就着他们交握的手将人扯到怀里,准确地捏住了惊蛰的嘴巴。 惊蛰:“唔呜,唔呜。” 好吧,被制裁了,说不出话来。 容九低头,咬住惊蛰的上嘴唇,就跟那是能吃的般磨牙,愣是将它碾到肿了,这才送开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夸再多,也不能下去。” 打地铺,那是绝无可能。 惊蛰连拍了容九好几下,那胳膊才松开,他捂着嘴嗖地后退,只觉得好疼,又痒。 抿了抿嘴,还肿着。 惊蛰气恼,带着这猪肠嘴,还怎么出去? 惊蛰算是看透容九这家伙。 所谓的不安全,那些门门道道面上看着很有理,实则就是把他关起来! 惊蛰侧身躺下来,脑袋重重地砸在容九胳膊上。 压死你得了! 容九长手长脚,将惊蛰整个给拢过来,抱在怀里:“不要总想这般多。”男人的声音淡淡,带着少少的叹气,“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不是你喜欢说的?” 惊蛰甚少能听到容九叹气。 这是个宁愿让别人咽气,也难让自己叹气的人。 惊蛰想来,这寥寥的几次叹气,好像都是因为他。 但多思多虑,已经成为惊蛰生存的本能,想要按下过于活跃的思绪,那还是有漫长的路要走。 最起码,得到他不必担心怎么生活的时候……不过现在,惊蛰身上的一座大山,已经快要被搬开。 一想到黄家的落败就在眼前,惊蛰的心情就诡异地昂扬起来。 ……虽然看人倒霉高兴不好,可是他们都有仇,就让他多高兴高兴得了。 惊蛰抿紧嘴角,不想让容九知道他是个有点缺德的。 趴在人的怀里思考了片刻,还是旧事重提。 “那你说,你是不是有起床气?” 容九的声音冷冷,听着是勉强回答:“是有一点。” 惊蛰谨慎:“一点是多少点?” 他现在可算是知道,容九这人说话,惯会保留,要是不多问几句,轻易就能被糊弄过去。 冰凉的大手盖住惊蛰的脸,将他扑腾的脑袋瓜子按下去。 “再不睡,就把你锁起来。” 容九果然知道,治惊蛰的办法是什么,只是这么一句,惊蛰当即倒头就睡,安静乖巧,再不说一句话。 只是,有只手,偷偷摸摸在被褥里潜行了一会,到底是摸到了另外一只冰冷的大手。而后被反手牢牢扣住,不再给乱跑了,那手反抗无能,到底是讪讪不动。 就跟惊蛰一样,那眼睛闭得,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睡着了。 容九搂着惊蛰,长手长脚几乎将人笼罩,再没后退的余地。 正如惊蛰的问询,容九有起床气。 不过只要睡沉,就难以被人吵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