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雾蒙蒙的天,赶回去直殿司后,发现只有慧平这几个,知道他没有回来。 世恩还给惊蛰打了掩护,说他们几个想要彻夜长谈,都聚在了惊蛰的屋里,人一多,就很难发现里面不在的人。 外头的人一问,就说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闹哄哄的,只要不给进来看,也很难判断。 惊蛰回来发现屋内东倒西歪了几个人,稍一猜想就明白了,顿时有些感动。 慧平听到声音,朦胧胧爬起来,看到惊蛰,总算露出少许笑意。 “回来就好。” 然后,他仰面躺倒,又睡了过去。 昨天他们几个可是真真切切的聊到了后半夜,这才睡着。 惊蛰好笑,给他们挪了几个位置,总算能好好躺着。 不过不出半个时辰,也都陆陆续续醒了。 大清早的要做事,他们几个也没来得及盘问惊蛰。等到午后惊蛰从掌司那里回来,这才团团把他给围住。 惊蛰不好回答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来,就说起御膳房的事,叫他们以为,昨天他是担心明雨才没来得及回来。 惊蛰在心里告罪,就原谅他吧。 好歹都是真话,只是慧平他们误解了,应当也不是他的问题……呜呜这都是从容九身上学的! “幸好幸好,明雨应该不会有事,这一回,可是御茶膳房倒大霉了。” “谁说不是,到底是哪个崽种下的毒?” 谷生和世恩,说起来都带着几分愤慨。他们俩,在御茶膳房都是有朋友在,自然比别人更加担心。 这种事情,对于宫人都是飞来横祸。 上头的主子遭罪,这底下伺候的人,更是要命的事,一个拿捏不好,人就直接没了,哪里还顾得上冤屈? 光是一个伺候不力,都能让他们吃苦头。 慧平沉思:“可为什么,没有死人?”后宫从前也出过其他事,可多是针对某人动手,这么肆无忌惮地针对参与秋日宴的所有宫妃,却又没有造成致命的打击,这就有些奇怪。 惊蛰:“要是死了人,这事就闹大了,陛下不得不管。” 世恩敏锐地看向惊蛰:“不得不?” 什么叫不得不? 景元帝虽不怎么管后宫的事,可秋日宴这样的麻烦,这一次不也出动了韦海东? 这足以说明景元帝还是在意的。 可惊蛰这说法就有点微妙。 惊蛰沉默了一会:“就算陛下派人来查,这也不代表什么,说不定查不出来呢?” “怎么可能查不出来?”谷生下意识说道,“那可是陛下。” 惊蛰:“这毕竟是德妃主持的宴席,等她恢复后,这事肯定还是她来彻查,自然,是有可能查不出来的。” 他没有说得太明白,可世恩却明了惊蛰的言外之意。景元帝若是真的想管,自然不可能查不出来。可怕的就是,皇帝陛下不想管。 这些许苗头,在从前后宫许多争端里,多少能觉察到一点。 他们这些伺候的宫人能有所感,那些个主子,又怎可能没有? 说不定,这幕后的主使,就是特地拿捏了度。 世恩莫名有种心惊的后怕。 到了下午,正如惊蛰所说,各宫各门,都被一一检查过,就算是直殿司也不例外。 而负责这件事的人,正是德妃。 … 钟粹宫内,德妃的脸色很是苍白,她一只手抚着小腹,另一只手捏着手帕,正在慢慢地擦拭着嘴角。 刚刚喝空的药碗就放在边上。 女官缓步走来,靠在德妃的耳边说话:“娘娘,韦统领将那些口供给送了过来。” 德妃点了点头:“本宫身体不适,就不和他见面了,替本宫送客。” “喏。” 德妃心情不虞,垂下头时,脸上露出烦躁与不安。 这一次秋日宴,她付出了这般多心力,就是为了将第一次接手的宴席办得漂漂亮亮的,谁成想在宴席上竟是出了这样的大事,害得她在后宫一干姐妹里颜面扫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