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居然这么自然地吩咐鑫盛做事,他还真的给他关上了门。 他摇了摇头,一眼看到了容九手里的药包,这鼓鼓囊囊的东西,本该和男人身上的冷漠不太相配,却莫名有种温和的气息。 可再温和,看着那药包,惊蛰都头疼,只是普通的扭伤,他从前也有过。 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容九将东西放在惊蛰怀里,冷冷说道:“调养身体,必须吃。” 惊蛰低头看着五六个药包,终于露出了苦色,试图据理力争:“这开药的大夫,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这身体是怎么回事,要不……” “这些都是寻常的滋补药,照常吃就好。”容九神色淡淡,在床边坐下,抬手捏了捏惊蛰的伤脚。 惊蛰惨叫了声,“疼疼,好痛。” “没摔断脚,算你命大。”容九扫他一眼,“就只会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男人的声音淡淡,语气却绝不是如此。那冷漠的声音里,的确带着淡淡的煞气。 不然,刚才也不会几乎吓傻了鑫盛。 容九说过许多话,寻常这么一问,惊蛰未必能立刻想起来。可眼下电光石火间,他的确想起来了。 ——“任何因你活下来的人,我会亲手扭断他们的脖子。 ——“你救一个,我就杀一个。” 惊蛰:“……这伤也算不得严重。”他下意识抓住容九的衣袖,多少是怕他真的要做些什么。 ……他就仅仅只是拉了拉,没上升到救人的地步呀。 见容九没说话,惊蛰又探了探身,轻声说:“我身边的朋友,也没几个,这样的人不多。我也不是谁来,都会帮的。” 容九神情冷漠,是不多,但也足够多。 多到让人厌烦的地步。 惊蛰抱着药包,蠕动了几下,滚到容九的身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会吃药,容九,你别气了。” 容九斜睨他一眼:“你真的会听话?” 惊蛰大力点头。 男人淡漠的黑眸里,倒映着小小的人影:“好,那吃完一次,会有人再送来。往后都得吃,不可忘。” 这如晴天霹雳,把惊蛰轰了个茫然。 “……我,这,还有啊?” 容九:“我何时满意,何时才能停。” 惊蛰:“……” 好冷酷,好无情一人。 … 新的宫室内,康妃刚刚歇下。 她将养了十来日,这夜间惊魇,才算是好了些。 许多人都觉得,康妃这一次倒霉透顶。这天高物燥,秋日多火的事,还真真发生在她的身上。 这位主子性情柔弱,不管是哪个宫妃,都能爬到她的头上,尽管是妃位,可有些时候,却是连嫔位都不如。不过,她手下,却是有几个能干的宫人,从不叫永宁宫在外受欺负。这一次永宁宫遭灾,也得益于这些人手脚麻利,这才很快将康妃一行人安置好。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守夜的宫人刚跺了跺脚驱散困意,就猛地站直了,而后又欠身。 康满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跟前过,一个两个都屏住呼吸,不敢懈怠。 康满初到永宁宫时,名字本来是要避讳尊者,不该再用康字。 不过康妃仁善,并不在乎这个,并未让他改了。 于是康满还是康满,性情,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 巡逻完后,康满确定无事,这才又回到自己住处。在地上,已然跪着好几个宫人,有的是太监,也有的,是宫女。 他们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一个两个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情,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康满缓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在屋里前头的椅子坐下,淡淡地说道:“想好要怎么说了吗?” “小的,并未泄露……” “一直都是照着爷爷往日的吩咐做事,不敢怠慢。” “……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您……” “冤枉,这真的是冤枉……” “冤枉?”康满听着他们的七嘴八舌,笑了起来。只是这笑,看着是狞笑,“咱家冤枉了你们?”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好像刚刚的吵闹是幻觉,所有人都不敢再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