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要走,江掌司自然也有挑选的权力,虽不能点谁上来,但是点谁不上,那还是有可能的。 人难免俗,像是陈密这种有点孤僻的性格,做掌司的都不大喜欢。 刘富嘛,在他们看来虽有点小毛病,可这嘴巴甜会来事,总归看了顺眼。 廖江一想到这,就气得肝疼。 刘富这人就只对上谄媚,完全是两幅做派,真是叫人可恨。偏生还小肚鸡肠得很,自打廖江去了上虞苑后,就一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要是刘富上了位,他肯定会将廖江打发得远远的。 ……不,这还是算好的。 要是刘富这人再残忍点,被揉搓扁搓,想挣扎都没什么办法! 无怪乎,廖江会急急上门。 惊蛰:“以江掌司对你的看重,本不该如此才是……” 廖江苦笑:“耐不住送的钱多。” 好吧,财帛动人心。 金子永远是最好的敲门砖。 此时此刻,被廖江屡次提起的江掌司,正在掌印的屋中。 掌印太监这屋舍,并不比其他地方奢靡多少,只是布置得很是雅致,瞧着叫人顺眼。 掌印太监慢悠悠地说道:“这就是交上来的名单?” 他略扫了一眼,看过那几个名字。 “可有最喜欢的?” 江掌司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看起来有点微胖,“这几个人,都是顶好的,各处挑选的人,怎能不好。” 他眼珠子一转,又笑笑说。 “不过,这掌司的位置,到底不是那么容易能坐得住。还是得让年纪大些,稳重些的人来坐。” “那你是想选刘富?” “不敢不敢。”江掌司乐呵呵笑着,“只是觉得,能力是很重要,可这威望年纪,也值得考量。也好叫人知道,咱们这,可不是那会苛刻老人的地儿。” 咔哒—— 掌印放下茶盏,拿着这张薄薄的纸,漫不经心地将其撕开。 “你这话说得没错,这名单,也选得不错。不过,这人选,我已经有了主意。”掌印淡淡说道,“当然,会是最合适,最妥帖的。” 掌印说的话很平静,可江掌司却莫名有种,这撕开的不是纸,而是他的皮肉的错觉。 江掌司的涵养功夫够,自然不会露出异样,“不知,掌印心中的人选,可在这名单上?” 掌印意味深长地说道:“自然是在这名单上。” 江掌司心下松了口气。 那刘富,应当是十拿九稳。 他原本也没想着将刘富提在前头,可奈何这送来的厚礼,着实叫人看着眼热。他虽有人脉,可要活动出去,花费的钱财也不在少数,怎不叫他心疼? 刘富送来的钱财,恰好可以填补他的空缺。 江掌司要做的,不过是为刘富多提点几句,确保他能成为掌司。 这说难也不难。 看在那钱的份上,江掌司到底是舍了廖江。 在他看来,他一路提拔廖江到现在,自然已经非常宽厚。 他离开后,掌印将那张纸撕了又撕,随手丢到了炭盆里,盯着那被火苗吞没的杂物,随意地挪开了眼。 你有人脉,我也有人脉,他更是有。 这宫里难道还缺少人脉这样的东西吗? 他屈指敲了敲桌,轻呵了声。 … 送走廖江后,惊蛰有点疲倦地揉着额头,啪叽一声躺倒在床上。刚才和廖江那番拉扯,已经叫惊蛰有点头疼。 惊蛰能理解廖江的慌张,不过他也不能贸然行事。 他从廖江口中,问了不少与刘富有关的事。 这刘富,多半是使了钱,这才让江掌司意动,毕竟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惊蛰挣扎着翻了个身,拱到了被子底下,又躺着不动。 他最近睡得很沉。 可起来后,并没有觉得睡了很久,反倒像是在梦里负重跑路,累得很。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每天晚上都乱七八糟地做着梦,要么是蜘蛛毒蛇,要不就是食人花,再要么就是铺天盖地的虫子,这几乎将他折腾得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