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可以将人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惊蛰清楚地看到,自己下颚上,好像浮出了小小的……绒毛? 他长毛了??? 惊蛰摸着下巴,难得惊悚。 好在不明显。 他在宫里这么久,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多少是因为陈安的药。 虽宗元信对这药鄙夷至极,可在惊蛰心里,想法又有不同。 这药,让他免于晨勃等痛苦,再加上体态瘦削,下巴没毛,让他躲过了许多麻烦的筛查。 可现在,他服宗元信那药,不仅叫身体都康复起来,连带着那些以往从没有过的毛发都长出来了。 惊蛰翻出一把小刀,对着铜镜,有点笨手笨脚地刮起来。 嘶—— 一滴血落下来。 惊蛰刮是刮了干净,却也弄了道小小的划痕。 他随手将小刀丢下来,擦了擦血。 惊蛰看着镜中的自己难得有些出神,他很少这么仔细打量自己,对自己的模样,也少有记忆。 印象里,更多的是个苍白柔弱的少年。 而今看着铜镜里的倒影,肩膀比从前宽阔许多,人也长高了些,脸上好似也有了血色。总体来说,还是比记忆里的浅薄形象,要好上一些。 惊蛰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然后将镜面倒扣。 看来,他得练习下玩刀的手法。 惊蛰将小刀抓在手里,不然,这脸上的刮痕多起来,那可就太难解释。 要是找石黎学习,会如何? 惊蛰刚这么一想,就自己摇了摇头。 石黎是个不错的人,不过,他似乎很害怕容九,连带着,对惊蛰也很敬畏。 每次和他相处,惊蛰总觉得这人很想变成石头。 惊蛰很能理解。 有些时候,他也会觉得变成石头,总比当个人强点。 尤其是羞耻到想死的时候。 惊蛰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一边打量着墙角屋檐的位置,如果他现在很努力去学,不期待如石黎那么厉害,可能不能,也能学他那么轻巧上墙? 石黎说,他们不能那么厉害,什么龟息术,踏水无痕,潜伏暗杀,那些都是故事里才有的本事。 惊蛰想来也是,他抓着后脖颈。 就像是,他现在已经很少做梦,也少有在梦中被人追逐狂奔的恐惧感。 所以,也不怎么觉得被人盯着看,那个错觉,消失了一段时间。 其实偶尔,惊蛰也会猜,这和容九有没有关系。 想来是有一点。 惊蛰下意识摸了摸后腰,说起来……容九的动作,是怎么那么熟练? 明明是第一回,他却清楚地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快乐的点。 这神奇到有些过分。 可惊蛰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被人在夜里玩弄,却一点都没感觉? ……不对,偶尔,他的确是会有感觉,醒来后,擦洗时,身体好像还沉浸在某种余韵里…… 啪啪—— 惊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越想越离谱,有没有做过,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反正最近,已经少有那种被人盯着的错觉。 看来,这和连连的噩梦有关。 大概是他多心。 他晒笑了声,这世上怎可能有这样的高手,这么闲着没事总来盯着他? 他这只惊蛰,何德何能? 惊蛰推开窗,眺望着远处的宫墙,那扑簌落下的雪花一层又一层,将所有的色彩都吞噬成白,那种刺目到鲜明的纯粹,倒映进这双明亮干净的眼里,仿佛遮掩了一切的阴霾。 … 乾明宫遍寻不到景元帝的踪影,宁宏儒却没有慌张,只是想了想,就亲自带人到了奉先殿。 奉先殿几次损坏重修,如今已是光鲜亮丽。 不过,宁宏儒的目的不是这主殿,而是带着人,恭恭敬敬到了小殿外。 果不其然,本该锁上的挂锁,已然跌到地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