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施暴的声名,却不澄清的缘由,你知道为何吗?” 那天岑良带着娟娘进来的模样太过惨烈,根本瞒不住施暴的事。 岑良沉默了许久,才咬牙说道:“如果娟娘有丈夫,还被找上门来,她就只能被带回去。” “没错。”张夫人轻快地说道,“她必须是个孤女,不然要是夫家或娘家的人找上门来,镖局也不能强行扣着人。” 在礼法上,她的夫家是完全有资格带她回去的。 岑良沮丧地低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 柳氏抱着岑良,轻声说道:“她逃出来了,这是她的幸事,她也还想活下去,而你帮了她。良儿,否极泰来,她以后会一直好好的。” 岑良抬手抹了把眼,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和她们道别,快步走了出去。 柳氏看着岑良远去的背影,回头对张夫人道谢。 张夫人:“与我谢什么,张世杰躺在床上,还整日柳嫂嫂长,柳嫂嫂短的,他要是听了这话,怕不是得给你磕头谢罪。” 柳氏看着张夫人夸张的模样,无奈说道:“良儿的性格,许是从前的事……显得有些偏激。”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 她很倔强。 倔强不是坏事,却不能一昧钻牛角尖。 遇到张夫人他们,时常来镖局帮忙,让岑良见识到许多人间苦难,反倒是让她的脾气变得稳重,不再那么尖锐。 这无疑帮了柳氏大忙。 “岑良是个好孩子。”张夫人道,“就算无人点拨,她自己还是能看透的。” 柳氏喃喃说着:“是能看透,只是,不知又要几时……” 她的身体并不怎么好,每到冬天,多少也是有点小病小灾,要是她也没撑住,那岑良……柳氏怎么舍得让她独自在这世间吃苦。 如今看着她渐渐成熟起来,柳氏这心中,多少也是放心的。 柳氏和岑良在这镖局,也有自己的房间。 太累或者太晚,也会直接在这里歇下,两人在这放了些换洗的衣物,午后也会在这小憩。 与张夫人道别后,柳氏回到屋里,净手后,原是打算歇息,只是总归睡不着,辗转反侧了片刻,她从腰间的荷包,取出一张被折叠了又折叠的信纸。 这不是于管事给她的那封信。 而是张世杰给她的。 这封书信,是当年岑家出事前,岑玄因寄给张世杰的信。 岑玄因是有事求他帮忙。 可张世杰那时不在同州,比预想中还要晚上一个月才收到这封信。得知书信内容的那一刻,张世杰疯了一般赶往京城,然岑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张世杰到底是还没赶上。 柳氏的手颤抖着抚过岑玄因熟悉的字迹,轻声说道:“因为你是个蠢货,所以才会想着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 这信上,安排的是柳氏和岑良的逃离路线。 尽管张世杰没有收到这封信,可柳氏相信,若是当年她没有带着岑良跳水,或许在前往教坊司的路上,她们也能获救。 他总是有许多的朋友。 可偏偏就出在,从岑玄因这个傻瓜,什么都不肯与她说,自己一昧安排着,总觉得什么都能自己扛着。 柳氏的手几乎揉皱了信纸。 人算不如天算,再多的算计都未必能顺利成行,她们到底侥幸活了下来。 可岑玄因呢? 柳氏抓着信纸,躬下了腰。 … “惊蛰,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弥补遗憾,你最想做什么?” 年少时,还在北房的日子清闲无聊,明雨总会拉着惊蛰,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一生中遗憾之事不知几何,哪个遗憾都想弥补,就连问出这话的明雨,一时间都很难选出一个“最”。 惊蛰却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在出事前,把家里人都拖上马车离开京城。” 明雨:“那不就是,变成畏罪潜逃了?” 惊蛰撇嘴,才不在乎这个,他一直坚信自家是被冤枉的。 “就算成为山贼,成为通缉犯,可这会让他们活着。”他道,“活着,难道不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吗?” 这可是在出事前,爹娘拼了命都要让惊蛰记住的事。 凡事,先活着,才有后话。 只可惜,惊蛰是记住了这话,却未必是这么做的。 惊蛰觉得,这也不能怪他。 谁让这皇宫,就是这么危机四伏。 总有些事情出其不意。 就好比今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