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手里的文章写了大半,不知何时,殿内已经燃起了灯火,男人就靠在他的身后,正垂眸看着惊蛰的文章。 惊蛰有点紧张:“你别看了。” 赫连容:“先生能看,我不能?” “先生看了要教我的,你看了,我会有点丢脸。”惊蛰用白纸盖住,转过头来看他。 他俩的差距,天差地别,惊蛰虽不至于自残形愧,不过总有点尴尬。 “我也能教你。” 惊蛰思考了会:“不。” 赫连容的眉头挑高。 惊蛰不情不愿地说道:“我不想欺师犯上。” 老师和学生,这是禁忌耶。 惊蛰已经不是以前的惊蛰,现在是会疯狂联想各种乱七八糟的惊蛰,为了维护师生情的纯洁,他才不要赫连容当自己的老师。 赫连容沉默片刻,幽幽说道:“你不想,我却是想了。” 他弯下腰,将惊蛰压倒在书桌上。 “先生……学生,能在你身上作画吗?”男人冰凉的嗓音带着恶意的笑,“我想为先生送上贺礼,就以身躯为纸,以血为墨,如何?” 惊蛰艰难地抬起脚,踢了踢赫连容。 “……不行。” “先生的声音太细弱了些,请恕学生听不分明。”冷冰冰的手指轻易挑开了惊蛰的腰带,“您是说,喜欢,对吗?” 惊蛰涨得满脸通红,“你无耻。” 在赫连容真的提起毛笔时,惊蛰终于小小爆发了一下,将男人给掀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走了。 男人看着惊蛰疯狂逃窜的身影,眼底带着恶劣的笑意,过了片刻,才缓缓低头,拿起惊蛰已经写了一半的文章。 … 惊蛰花了点功夫,才把自己那半截文章从赫连容那里抢回来。 他总觉得赫连容最近哪里怪怪的。 每日看着还是冷冰冰的模样,但是总有种更兴味盎然的恶劣趣味,就仿佛是会冷不丁伸爪,吓人一跳的狸奴。 惊蛰这两天,刚刚看过一只。 仿佛是害怕他这些天在乾明宫的时候太无聊,宁宏儒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只狸奴,看着乖巧可爱,浑身雪白的毛发异常光滑,四只爪子都是粉嫩粉嫩的,确实惹人怜爱,惊蛰一看到就很喜欢。 他抱着那只狸奴玩了一个下午,走到哪里都抱到哪里,不过待到晚上的时候,他却让宁宏儒把狸奴带回去。 宁宏儒:“小郎君不喜欢?” 惊蛰:“我很喜欢,不过我已经养了一只,就不用再来一只。” 宁宏儒挑眉,揶揄着笑了。 和这只狸奴玩了一个下午,惊蛰多少知道狸奴这种生物的天性,有些时候猫猫怂怂躲到某个角度的就给人一爪子,把人吓了一跳,但是一回头,狸奴又非常可爱歪着脑袋,根本狠不下心来教训它。 虽然把赫连容形容成狸奴,与他的脾气有些太不相称,不过惊蛰就莫名觉得,他有些时候的行为……过于类似。 当然,那必须得是一只好大好大的狸奴……或者大虫?惊蛰皱眉,想着杂书里形容百兽之王的称谓,那听起来就像是小狸奴和大狸奴的差别。 虽然脾气是有点暴吧。 他有时也会来看惊蛰上课,每次赫连容来的时候,先生就会过于正经,根本放松不下来。 来了两三回后,惊蛰终于没忍住,趁着一日休息,偷偷把人给推走。 刚巧先生回来,看到他们两人在拉扯,如遭雷劈。 惊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等赫连容离开后,先生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道:“情之所至,自然流露,虽然是人之常情,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稍加克制。” 惊蛰干巴巴地说道:“……先生,咱们还是上课吧。” 先生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的态度,笑眯眯地与惊蛰说:“羞什么?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概莫如是?” 说得刚才大为吃惊的人不是你一样。 惊蛰在心里小声嘟哝。 不过先生这坦然的态度,多少安抚了惊蛰略有异样的心思,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得到来自外头的反馈。 待到天气暖和些,先生提议惊蛰习武。 “这文韬武略,虽不至于全通,但至少得略懂。你会骑马吗?” 惊蛰:“会一点。”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乌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