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朝惊蛰走去,牵住他手里的缰绳,淡淡说道:“下次有谁死了,趁着皇陵大开之际,我们偷偷进去。” 张闻六:??? ……当我是死的吗?就算真的想挖皇陵,起码也别当我的面说好不好啊! 这要真的被挖了,他这说还是不说? 张闻六疲倦地抹了把脸,发现惊蛰从某种程度上和景元帝……还真是相配。 惊蛰过来,只是发觉他们君臣剑拔弩张,特意过来一趟。见没什么事后,重新上了马,又开始练习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 张闻六叹了口气:“陛下,臣今日来,反倒显得多余。” “惊蛰喜欢你做他的先生,”景元帝斜睨了眼张闻六,意义不明地挑眉:“而你,不过大半个月,倒是真心实意为他着想。” 张闻六:“惊蛰是个好学生,谁不喜爱呢?” 景元帝的神色冷了些。 这便是惊蛰的问题,太过招人喜欢。 就在此时,远处遥遥传来少年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像是不止一个。 这一回来鹿苑,景元帝并没有刻意清场,其他权贵子弟也得以进出,只是不能靠近他们所在的区域。 张闻六远远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惊蛰是在……和他们切磋?” 没有惊蛰的允许,马夫肯定不会让其他人进入这片地区,然张闻六刚刚远远看到,与乌啼并肩的,还有另外三两匹马。 景元帝望着其中一个少年郎,脸色有几分沉郁。那人靠得近,几乎只差半个身位,朝着惊蛰的脸庞带着热情的笑意。 是国公府的陈少康。 惊蛰待他,应当也有几分容忍,并未拉开距离。 景元帝轻易勾勒出陈少康的容貌,一个俊俏、好看的小郎君。 ……而惊蛰喜欢好看的人。 张闻六莫名哆嗦了下,搓了搓胳膊,下意识收回视线,望向身边这位皇帝陛下。景元帝的神情看起来并未有变化,可他为什么觉得…… 这没来由的杀气,越发浓郁。 … 这远算不上切磋,惊蛰只是驱着乌啼小跑,身边几个少年围着他叽叽喳喳说话,就像是吵闹的鸟雀。 虽有点话多,不过不招人烦。 为首的那个小郎君长得漂亮好看,看着乌啼,满脸都是羡慕。 “我来这里好多次,都想见你,可是一次都没见到。”陈少康兴奋地说道,“你就是乌啼的主人?” 惊蛰侧头看他,刚才就是这人远远看到乌啼,急得策马过来,猛地跨过高耸的障碍,将惊蛰吓了一跳,生怕他一个不慎摔下来。 陈少康强行跨过障碍,立刻引来多人戒备,若非惊蛰拦下,现在这几个跟着过来的少年怕是要被赶出去。 惊蛰:“我寻常出来不了一次,倒是让乌啼无聊了。” 陈少康老实说道:“这倒是没有,鹿苑的管事还算尽责。”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乌啼看,那羡慕的小眼神都快黏上去了,陈少康不住赞叹,都快将乌啼夸到天上去。 而后,他又看出惊蛰是初学者,愣是抢过武师傅的工作,说是要教惊蛰骑马,几人就直接上手了。 惊蛰少有和这么热情主动的人少年郎来往,只觉得有趣,倒也跟着学。 直到出了一身汗,倒是畅快。 得亏这次准备妥当,惊蛰这一圈圈跑下来,虽然大腿内侧有点刺痛,不过不至于擦破。 陈少康看出惊蛰累了,念念不舍地说道:“我是国公府上的陈少康,”他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有些尴尬红了脸,“这几位是……” 他一一介绍过去,而后看向惊蛰,笑着说道:“敢问兄台名讳?” 惊蛰骑在马背上,斜阳下,睫毛微颤,打下一层前浅浅的暗影,他慢慢说道:“我叫,岑文经。” 陈少康笑了起来:“岑?真是个难得的姓氏,岑大哥,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还以为……” 哒哒,哒哒哒。 陈少康的话未说完,他们就听到马蹄声,下意识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匹高头大马不紧不慢走来。 其座上之人,无不叫这些贵族少年骇然,一个个滚落到地上,高呼万岁。 景元帝怎么在这! 惊蛰眨了眨眼,看向黑马。 赫连容什么时候把黑马大哥弄来的?它不是应该在上虞苑吗? 赫连容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惊蛰跟上。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