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信护着自己的胳膊,有些警惕地说道:“纵是办法千奇百怪,陛下可再不许断我的胳膊。” 就算他自认为医术高超,但一个地方多断几次,那还是难以好全的。 景元帝冷冷说道:“寡人何尝为这种事动过手?” 宗元信一想也是。 景元帝之前都那么任由他折腾,根本就没在意过他的药方。只要他不是下毒,都由着他。 在这点上,景元帝是个不错的病人。 好歹不会和医生争执这些没所谓的东西。 惊蛰幽幽地说道:“宗大人,他不会,但我,不一定。” 要还是开膛破肚,那惊蛰就要咬人了。 宗元信嬉皮笑脸,乐呵呵说道:“那要是小郎君动手,我绝无二话。” 旋即,他咳嗽了声,将他和俞静妙两人商量出来的办法,一一说给两位听。 话到最后,俞静妙补充。 “听起来是有点血腥,不过,还是很有可能成功。” 宗元信点点头:“不错,这开刀的事,我也熟。要是一切顺利,只要给足诱饵,总能将蛊虫引诱出来。” 惊蛰:“……那要是诱不出来呢?” 宗元信看向俞静妙,“这就是为何要她在场,以她体内的本命蛊,也是个不错的诱饵。” 惊蛰皱了皱眉,轻声道:“我原以为,你们当初说的是……我要在场?” 宗元信挑眉,这位一旦袒露,就连装也不装了吗? “原本是这样计划,若是由小郎君来,自然是比俞静妙要更好些,但是,我等商议后,还是觉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景元帝就冷冷打断了。 “那就都由惊蛰来。” 宗元信以为自己听错了,都? “陛下,您说的,是俞静妙的部分?” “不,包括你的部分。” 宗元信吃惊,他霍然起身,“陛下,这可并非儿戏,小郎君不是医者,更不清楚如何做,切不可如此。” 惊蛰:“你想让我,代替宗大人?”他的声音虽没有宗元信那么激动,却也并不赞成,“你知道我……从来没有。” 别说割开谁的肚子,他这辈子真正捅开过的,也就赫连容……哦,还得再加上北房那个倒霉虫。 每次给惊蛰的感觉都非常差劲。 景元帝平静地说道:“寡人要惊蛰来。” 这不是请求,这是告知。 惊蛰:“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刚才听完宗元信的办法,虽没有开膛破肚那么糟糕,可也的确是要在腰腹处开个口。 不管是宗元信,亦或者是动惯刀子的暗卫,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可唯独不可能是惊蛰。 他对自己的能耐清楚得很。 景元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神情瞧来,甚至还有几分愉悦:“惊蛰,那非常容易。” 只要举起刀,捅进去。 非常轻巧的一个动作。 … 夜深人静时,乾明宫还灯火通明。 景元帝在正殿,既不是处理政务,也不是想杀人,他只是坐在靠椅上,有些沉默,有些疑窦。 “惊蛰为何生气?” 无果,景元帝抬头,看向边上守着的宁宏儒,那声音,那神情,瞧着可真是无辜。 无辜漂亮的一张脸,正是不想被蛊惑,惊蛰这才坚持今晚要分开睡。 惊蛰很有自知之明。 只要看着赫连容那张脸,再多的底线都很容易被侵蚀。 他当真是无药可救。 宁宏儒斟酌着说道:“小郎君是因为担心陛下的身体……” “担心寡人的身体,那早些将蛊毒取出来,岂非正好?” 宁宏儒苦笑:“陛下,小郎君自然是希望您能早些脱离蛊毒的折磨,但他并非医者,也从未做过这种事,您执意要让他来,这本就是节外生枝。” 哪怕景元帝是要换掉宗元信,让石黎,或者茅子世来,都没这么离谱。 让惊蛰来给皇帝开刀,只要一个不慎,真弄出个好歹来,可要怎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