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里真的将茅子世给吸引了过来,那正正说明了寿王计划的成功。 那意味着,岑文经的重要性。 “您就不怕,他们利用完您这一回,就不打算放您回去了?”牟桂明道,“而且,能钓到茅大人,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 惊蛰笑了笑,正想说话,就听到一声轰隆,那声音从遥远之外传来,震荡得屋舍摇摇晃晃。 石黎和车夫尚罢,这坐着的两个人也安稳不得,抱着同样摇摇晃晃的桌面差点摔倒在地。而庭院中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一个个在这猝不及防的震动下摔倒在地,还能站着的不过十有二三。 牟桂明用力抓着沉重的木桌,这才没被掀翻在地,等这一阵晃动结束后,他猛地说道:“地龙翻身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惊慌要出门。 奈何他闯到门口,就被那些跟着爬起来的彪悍男人赶了回来。 牟桂明的脸色不好看,可那些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那惊恐中还有着某种茫然,像是……像是…… 刚才他们脸上的兴奋,都在这个时候,变作某种异样。 这的确是他们期待的雷鸣。 但是…… “时间不对。”惊蛰撑着桌面,慢慢站了起来,“方向,也不对。” 他抬起头,迎着外面那些人的视线,宛如自言自语地说着:“还没到午时,雷鸣却响了,这是第二次,时间不对。” 那种微妙的,不安的紧张感,再一次笼罩着牟桂明,他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回望着岑文经。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惊蛰笑吟吟着说:“你不觉得,如果我都能猜到你和寿王有关系,那陛下,又怎会不知?”他歪着头,那明亮的眼底,带着狡黠之色。 “我的人,可全都是陛下的人。我知道的事,陛下都知道。你猜,寿王在京城的事,他到底何时发现的呢?” 惊蛰的声音并不小,除了牟桂明外,外头的那些人也都听到了。 牟桂明能感觉到的那种不安,也逐渐从他们身上蔓延过来。 第二次不对。 牟桂明想,如果这轰鸣声,是第二次,那第一次时间不对,是是什么? ……是岑文经出宫的时间。 本来应该沉家出事才把他引了过来,结果却是他更早出了宫。 虽只有一个时辰之差,却意味着一步之差。 牟桂明咬牙,砰砰砰关上了门窗,隔绝开出岑文经和外面那些人恶意的凝视,这才背靠着门长出了口气。 “不觉得这是在掩耳盗铃吗?” “您别说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牟桂明有些绝望地说道。 岑文经今日每说的一句话,都让牟桂明害怕。 “放心罢,至少现在不会进来。” 惊蛰又坐下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牟桂明:“……” 这么紧张的时候,他居然悠哉到如此? 至少现在不会进,是什么意思? 难道待会…… “……要是陛下要杀我,能不能求陛下赐我一个痛快,我不想被拆成骨头……” 惊蛰狐疑看了眼牟桂明,又奇怪地看向石黎:“陛下在外头的名声,这么难听吗?” 赫连容一般,不虐杀吧? “哪有,你是不知道,陛下要是真的动怒,有时也会……曾记得,在上虞苑时,他曾经剥掉一个宫人的脸皮……” 牟桂明哭丧着脸。 惊蛰:“上虞苑?何时?” 赫连容最近一次去上虞苑,不正是惊蛰也去的那一次吗? 他怎么不知道有人…… 牟桂明:“自是有,卷宗上都写着呢,是一个叫戴有为的……” 戴有为? 惊蛰敛眉,这名字有些耳熟,过不多时,他就从记忆里扒拉出来这人。 不过是在上虞苑几面之缘,这人就是嘴巴臭了些,只不过,这人的确是死在了上虞苑。 最熟悉自己的人,往往是敌人。牟桂明连名字都清楚,就说明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赫连容倘若杀人,往往一刀毙命,要他真的会做出更恶劣的行径,往往是招惹到了他……一个普通宫人,怎可能…… 啊,惊蛰蹙眉。 有那么一瞬,某个画面浮现了出来。 戴有为的确是曾当着赫连容面折辱过惊蛰,那时候,赫连容……或者容九,是怎么说来着? ——“你没长脸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