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惊蛰也便知道。 他待茅子世,就有了几分愧疚。只没想到,赫连容似乎是看出惊蛰所想,揉着他的脑袋冷声说道:“他敲诈走了不少雪花银,何必同情他?” 茅子世的确不在意这个,遇到惊蛰的时候,还喜出望外,让惊蛰再有下次,还得记得他。 毕竟景元帝出手,的确很大方。 惊蛰:“……” 在景元帝雷霆手段下,诸位藩王甚是乖顺,还没入冬来,甚至有人主动送来了质子。景元帝才不稀罕给人养孩子,人还没进京城来,就给打发回去。 “寡人没这么闲,也没这份功夫。再有下次,送回去的就是尸体。” 这话一出,甭管是什么心思,倒是都歇了。 惊蛰倒是看出来些旁的事,不过赫连容不提,他也懒得多想。 岑良说的事,惊蛰在接下来几日,倒是留意到有人时常回来府上,未必能见到岑玄因,往往就给打发回去。 后来,柳俊兰主动与他俩提起。 “这些族人,说是族亲,但当初逃难的时候,彼此闹得很不愉快,也几乎算是分了家。”柳俊兰道,“后来我嫁给你们的爹后,除了每年送点钱回去,就再没往来过。” 岑玄因家里还有族人,柳俊兰家里倒是真的一个都没了。 虽说这出头就要帮衬族内的事,也不只岑家一家会这么做,不过岑玄因并不怎么热衷,也并不在意这些声名。早些年结下来的恩怨,他还能送钱回去,就已经是大度能容,后来他家出事,族亲都避之不及,到了现在,他是半点要帮扶的心思都无。 这次,要不是这些人找上门来,岑玄因都要忘记老家那头的事。 柳俊兰:“你们俩也不必在意,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们也不欲叫你们知道,再过两日将人打发走了,就也罢了。” 柳俊兰是这样的态度,惊蛰和岑良自不会多事,到了惊蛰要回宫那天,他刚起来,就听到外面有喧哗声。 惊蛰叫来石黎,知道他耳朵灵敏:“可是有人来闹事?” 石黎:“岑大人叫人将族亲赶了出去,说是要直接扭送到城门外。” 惊蛰蹙眉,也不知道大早上,到底是闹了哪一出,才会把岑玄因给气成这样。他换了衣裳出去,就见岑玄因带着人回来。 那面色看着,倒没有生气,见到惊蛰,还乐呵呵与他说话。 “除夕可还回来?” “会回来。”惊蛰道,“不过晚上,也会回去。” 岑玄因看着惊蛰,叹了气。 却还带着笑意。 “你高兴便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做的,自是会做,但惊蛰所执意、喜欢的,他当然也不会阻拦。 这一生要走的路,到底是得靠着自己来选的。 说着,岑玄因看到柳俊兰从身后走来,就越过惊蛰大步朝着她走去,一下就把他这个儿子抛在脑后。 “俊兰,他们欺负为夫……” 那声音渐渐远去,听起来,可真是肉麻。 惊蛰微愣,又笑了起来。 他不去在意那些所谓族亲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与自家人吃了饭,在午后回到了皇宫。 这时辰,赫连容往往在聚贤殿。 惊蛰写了纸条,让人给赫连容送去,背着手在乾明宫溜达了片刻,最终在男人的书桌里落座。 他翻出自己还没做完的文章。 待写完先生布置的作业,惊蛰收拾了桌面,这才窝着在宽大的座椅往后看,这套桌椅后,乃是大片的架子,摆着各种精细的物什,倒也有不少书。 惊蛰望了几眼,不经意间在书架偏下的位置,发现一个半开的箱子。 那外表做得精细,要是往里面多挪挪,也未必会引起惊蛰的注意,只不知道为何,就露出这么一角,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勾引。 惊蛰跳下椅子,几步走了过去,半蹲在边上瞧,不必打开,从那缝隙里,也能看到里面堆积着的物什。 一眼看到的,就是两块银锭。 ……赫连容还会藏着钱? 他身为皇帝,怎可能缺钱? 惊蛰扒拉在边上,像是只好奇的小狗探来探去,只觉得稀奇古怪。再一看,夹在角落里,不正是惊蛰做得最丑的那个平安结吗? 红红黑黑的,再怎么看都不好看。 惊蛰噎住,难道这箱子里,堆着的都是他送的东西? 那这银锭,是什么时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