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几时拦着你了?” 赵鸢的父亲赵太傅被称为百官之师,她见多了为官之人,在她心中,为官之人难免摆架子。 李凭云虽然有些难相处,但倒也没什么架子。 赵鸢得令,道:“那我这就去给裴瑯写信,李大人吩咐的公务,赵鸢一定尽心竭力!” 眼看赵鸢兴奋地跑出了膳堂,然后又停下步子,像只小鹌鹑一样晕头转向,李凭云端起粥,抿了一口,道:“向前直走。” 赵鸢仰头一看,正对面,一件破破旧旧的土屋子,上面挂着一个腐朽的木匾,木匾写着“明堂”二字。 此处便是衙门县吏办公之处。 赵鸢转身对膳堂里的李凭云做了一个大大的揖:“多谢李大人提醒!” 太和县的县吏配置是一丞两簿,因此,明堂一共就三张办公案几,县丞的案几和主簿的案几相对而设,各自的背后摆满书架,县里所有的文书都在此处。 那盛放着崭新的笔墨纸砚之处,不用问,也知道是为赵鸢备的。 她坐下以后,先是疾笔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知该怎么把信送去玉门关。 她欲去起身寻找六子,却见李凭云的身影出现在明堂里。 赵鸢坐着,而他站着。他在光下,一身阴影全部投在赵鸢身上。赵鸢对“李凭云”这三个字,原本就存着非同一般的敬意,她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李凭云,都觉得对方像是天上下凡的神。 哪怕是...从下而上,这最易看到人丑相的角度。 她无法占在寻常人的角度,公正客观地去描述李凭云的样貌,他只要站在此处,赵鸢就连呼吸都要比平时更花心思。 不等她起来行礼,李凭云从她身边绕过去,走到后面的架子上,赵鸢竖起耳朵,听着身后动静... 良久,啪一声。 数十本折子砸在她的书案上。 赵鸢蹭一下站起来:“李大人!此等事务,下官自己来就行。” “先抄这几本。” “是...”赵鸢不敢抬头去看李凭云,视线落在他鞋尖之处,他白色的靴子上,竟沾染了一朵花瓣。 赵鸢使劲地辨认那花瓣来源,甚至忘了自己是个目不识花的姑娘。 “李大人,我已写完了给安都侯的信,我初来乍到,不知该怎么把信送出去,您若不嫌我愚钝,可否指条明路给我?” 李凭云转头走到自己书案前,拎起自己看的一本杂书,赵鸢视线跟随着他靴上沾着的那朵花瓣,心中琢磨,要不要提醒李凭云,有片花瓣住在了他的鞋上。 “赵大人,我嫌弃你愚钝,爱莫能助。” 嫌她...愚钝? 但对方可是李凭云啊,他当然可以嫌她愚钝了。 他不但能嫌她愚钝,他有资格嫌弃天下所有的士人愚钝。 他明明可以嫌弃天下所有的士人愚钝,却独独对她说了出来,这不恰恰说明了,李凭云对她,其实有那么一丝高看... 第5章 初来乍到2 赵鸢托六子把信送了出去,下午便一门心思开始了誊抄文书。 抄书恰好是她所长,作为一个将四书五经抄过不下百遍的书袋子,这几本文书对她来说,过于简单。 但和那些四书五经不同的是,这些文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