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两家的人作陪。” 赵鸢一听晋王和世族的人要来,眉毛高挑:“那是好事啊,若有晋王和两位世家坐镇玉门关,北凉人定会尽快退兵。” 田早河见赵鸢还是对他们抱有希望,喝了茶缓了会儿,向她道来:“赵主簿,眼下不是北凉人的事,而是你的事啊!你前脚扣押北凉公主,他们后脚就到,明摆着是来找你问罪的...你我虽相识不久,但毕竟是我州府的下吏,你出事,我也脱不了干系,这样,你先逃吧。” 田早河明目张胆地给赵鸢通信,又把话说道了这份上,想着赵鸢也该懂了,可她却不解地问:“下官无错之有,为何要逃?” “哎哟赵主簿,这不是犯轴的时候!” “我不是犯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晋王他们既要拿我问罪,正好,我也要质问他们,为何放任北凉人劫掠百姓。” “赵赵赵赵大人啊,你怕是民间传奇听多了,以为人人都跟戏文里似的,一张面皮,非黑即白。但现实中的仕途从来不是礼记中所写的天下大同,你是新科进士也好,我是州府长官也好,都只是大人物脚下的小兵小卒,人家一脚就能踩死我们,任何时候,都是先保命,再保官帽,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田早河是真急了,而幸好赵鸢也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目光像旁掠去,思索对策。 但她人生经历过最大的风浪,也无非科举,并没有应对解决实际困难的经验。 田早河见她踱步半天,忍不住提醒:“赵主簿,为何不问问李县丞的意思?” 赵鸢为难道:“李大人会帮我么...” 田早河道:“赵主簿,李县丞这个人,风尘物表,独好美酒。你给他买点好酒,他肯定帮你。” 李凭云...好酒。 赵鸢回忆起来,自见李凭云的第一天起,他每日都在饮酒。 她不认为那是多好的东西,只晓得喝酒伤身。 赵鸢摇摇头,“多谢您给我支招,但此事我该找安都侯相助,而非去叨扰李大人,若因此惹了事非,也正好同肃州府及太和县撇清关系,不要连累你们。” “赵主簿,你刚认识李县丞,不知他的妙处啊。” 我不是刚认识他的——赵鸢在心中想道。 三年前,河水上那艘燃烧的船,或是更早的时候,那篇令大邺士人惊叹的《律论》,那才是她认识他的开端。 无论士人说他有多少传奇,她都只记得那篇文章,那一把火,还有那艘燃烧的船。 闲云野鹤,来去自在,那才是她心中的李凭云。 赵鸢道:“是我自己做了糊涂事,不能让别人替我收拾烂摊子。” 赵鸢朝田早河作了一揖,“田刺史,我要速去告知安都侯此事,先告辞了。” 她说完,匆匆去了玉门关,干枯的河道,隔住虎视眈眈的北凉军队。 这群北凉人,不论心眼如何,有无侵略之心,各个生得人高马大,长一双幽绿闭眼,聚如群狼。赵鸢不敢想象这些人要是真打过来,该如何招架。 但她已经糊涂地扣押了沮渠燕,不能又灰溜溜地将她放回去,她这么做虽不仁义,那沮渠燕也打了她一鞭子... 赵鸢的想法越来越矛盾。 她知当官不易,却比她想得更加复杂,因为此后一言一行,都不再代表她自己。 她已经走错了一步,必须慎重再慎重。 赵鸢骑马来到裴瑯身边,“形势如何?” 裴瑯道:“鸢妹,你放心,沮渠燕在我们手上,这群胡贼心底惧怕我朝天威,要真打起来,他们只有举国覆灭的下场,现在只能拿沮渠燕逼他们退兵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