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速穿戴好,破门而出,边疾步下楼,边对阿元抱怨,“昨夜就不该让李凭云先走,指定是他给鸢妹泄密了。” 阿元腹诽,自己不守德性,还有理说别人了。 主仆二人下了大堂,步子却不由慢了下来。清晨的魁星楼大堂一片狼藉,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毫不违和地站在大堂之中,他被绳子捆绑着,限制自由,绳索另一端被人掌握,那牵绳之人正是赵鸢。 在赵鸢正对面,晋王一身便衣坐在椅子上,大脚搭在脚蹬上,一个胡女跪在地上给他揉腿。 晋王是武将出身,练就了一身魁梧肌肉,即便歪斜坐着,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是压迫强悍的。 赵鸢练了一路,语气异常沉稳,不卑不亢:“晋王,下官是陛下任命的肃州府太和县主簿,听闻您在凉州,本该路过凉州时就前去拜会的,但因上任日期紧急,便走了另一条道,正好错开了凉州。” 晋王长得五大三粗,却因在南方驻扎多年,张口就是一方吴侬软语,“赵主簿真是有心了,虽咱们陛下也是个女人,但能女子身份考中进士,也是在不容易。” 这话明夸暗贬,稍稍聪明点的人都能听出来,晋王是在说赵鸢能考取进士,都是因为当今陛下也是个女人。 赵鸢谦逊道:“今年进士科共十七人,赵鸢仅排第十,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那你不好好学习,大清早来找本王,是什么意思?” 晋王不但对赵鸢是这个德行,当年对女皇也是这个德行。 赵鸢心道,说话如此不中听,活该被女皇针对。 不过,现在她才是被针对之人。 赵鸢侧身,手指向胡十三郎,“此人晋王可认识?” 晋王的反应出乎赵鸢意料:“胡十三郎啊,本王派去迎接赵主簿的人,赵主簿莫不是将其当成贼人,五花大绑了过来?” 晋王料定赵鸢有口难言,便指鹿为马,胡说八道。 赵鸢咬牙忍住怒意,两个深呼吸后,顺着晋王荒唐的口吻说下去:“既然他是王爷派来迎接我的,怎会持着凶器,半夜刺杀我?” 晋王看向胡十三郎,“我让你去迎接赵主簿,谁教你去行凶的?” “王爷,是奴才会错了意,都怪奴才爹娘,把奴才生的跟猪一样笨,理解不了您的意思。” 晋王和胡十三郎一唱一和,把赵鸢当傻子一样糊弄。 裴瑯忍不了,下楼道:“王爷...” “王爷!”赵鸢蓦地打断裴瑯的话。 她终于在昨夜想明白了李凭云叫她和晋王硬刚。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她是安都侯的未婚妻。 安都侯一家在武将当中有不可动摇的威信,四舍五入,赵鸢也是安都侯府的人了。 晋王和女皇博弈,安都侯是中间立场,晋王敢为难女皇,却不会为难安都侯。赵鸢借安都侯府的大树乘凉,至少能保她在陇右的安全。 这也是当初赵太傅让裴瑯送她前来的原因。 可赵鸢左思右想,自己不能依赖裴瑯。且不说她和裴瑯最近争执不断,就算他们二人相亲相近,她靠得了裴瑯一时,能靠他一世么? 这始终是她的仕途,不能总是由别人搀扶着她走。 她决心自己面对晋王,所以打断了裴瑯的话。 “王爷,想必...”赵鸢也陪他们一起装傻,“胡十三郎是真的误会了您的意思,我如今毫发无伤,您莫要责怪他。” 晋王眼神震了下,多亏眼皮厚,才没被看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