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场景与地狱毫无差别,她头疼欲裂,以为自己真的掉进了地狱里受刑。 她反省道,自己从未做过坏事,若说有...便只有心向李凭云,背叛婚约这一桩。 “蠢货,你清醒点,世上何来神佛,别自己吓自己。”心中另一个声音责罚着她。 “醒了?” “啊!!!” 赵鸢惊叫出声。 大半夜,这破庙里除了虚弱的她,还有一个男人,不论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出声,她的嗓子干涩欲裂。赵鸢终于意识到,自己应是发烧了。 “阁下,我长安赵氏,当朝太傅的独女,陛下钦点的进士,凡事好商量,你放我一命,不论你提什么要求,赵家都会满足你的。” 她扯着虚弱的嗓子,壮着胆和对方谈条件。 “赵大人,既然病了了,就少说两句吧。” 声音来自她背后,对方声线低沉,冰凉入耳。 “李大人?你怎会在此?我...我又怎会在此?” 李凭云回想今日回到驿站看到沮渠燕穿着赵鸢的衣裳在屋中等他,二人身形相当,他以为是赵鸢闯入了他房屋,还惊吓了一番。 他将一切始终简短地告诉了赵鸢。 沮渠燕带兵回北凉的路上,士兵突然与她反目,暗算于她。她一路遁逃到玉门关,实在逃不动了。 她的计划本是找个替死鬼拖延时间,自己趁机去搬救兵。 赵鸢不幸被她选中,成了那个替死鬼。 她也聪明地明白了,李凭云赶在了追杀沮渠燕之人的前头找到了她。 赵鸢察觉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大氅,大氅上有淡淡的墨香,她捏了捏大氅衣角,“李大人,如此漆黑,为何不点灯?” “六子正在引开北凉追兵,你我在此藏身,不便点灯。” “我竟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李大人,我没什么江湖经验,见识浅,你莫见怪。李大人,我们何时能离开此地?” “等六子回来了。” “他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赵鸢的声音都在打颤,李凭云听出来了,她很冷。他在此处找到被迷晕的赵鸢时,她已经发烧。白天淋了雨,庙里湿寒,不发烧就怪了。 他身上还有一件袍裳,也只得脱了盖她身上。 “你不必担心他。” 黑天摸地,赵鸢察觉到他扔到自己膝上的衣服,“李大人,我不冷,你穿着衣服吧,别冻出风寒。” “赵大人金玉之躯,冻出毛病,我担待不起。” 太傅之女,安都侯未婚妻,这两个身份单拎出来,不论哪一条都是能压死人的。晋王想除她,也只敢在暗中动手,她若有三长两短,李凭云作为顶头上司得付全部责任。 赵鸢蜷在李凭云的大氅里,闷声道:“李大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想做官,是不懂事,闹着玩的?” 李凭云无所事事,便也多和她说了两句:“赵大人,本官是真佩服你。” 赵鸢受宠若惊,李凭云竟然说佩服她!真该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听一听这话,就连李凭云都佩服她,他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 赵鸢还没组织好回他的话,只听李凭云轻笑一声,继而说:“脑子都烧糊涂了,还能想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 ... 她又想远了。 赵鸢解释道:“李大人,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我挺正常的。” 只是见了李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