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道,“那可是李凭云,行无影居无定,他只让我把他放在城门,下了车就不见人影了。” “若他有事找你呢?” “他说如果有要联络的必要,就在城西门往东数第十三、十四块砖的裂缝里插一根稻草蜻蜓,我也担心他,所以每天早晨都会特地去检查一趟,反正今日是没有。” “我们再去看一趟!说不定,说不定他中午正要去插蜻蜓,咱们刚好抓个正着。” “赵大人,你不用担心他,李大人命大,没那么容易出事儿的。而且他走了不到一天...” 是才不到一天么? 赵鸢也分不清,自己是要见李凭云,还是想见李凭云。 六子大方道:“行啦行啦,你要真着急,咱们现在就去城西门插蜻蜓,他要是看到,就知道你在找他,肯定会来找你的。” “多谢。” “谢啥,赵大人,别忘了咱们得赌约啊,他对你越上心,我赢面越大。” 二人去城西门插了稻草蜻蜓进去,赵鸢怕风把蜻蜓吹走了,所以她特地多编了几只蜻蜓。 然而三天之后,蜻蜓依旧挺立在残砖的裂缝里,没有风把它吹走,也没有人将它取走,更没有人来找她。 整整三天,李凭云杳无音讯。 中午时赵鸢又想去城西楼检查一次,六子知道她为了准备举办策试,几乎没有能喘气的机会,想让她趁中午休息一会儿,便在明堂拦住她,“赵大人,我去看就行了,你别累坏了。” “不多这一趟。” “赵大人,你找李大人,是想问他出身之事么?” “你早知道了?” “我跟你同一天得知的。” 赵鸢抿唇道:“若李大人是贱民出身,那他如今的功名,都得作罢。” 六子忽而认真:“说起李大人这个人,真是迷雾重重啊,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赵鸢深有同感:“谁说不是呢。” 六子又道:“但是赵大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世上人,十有八九都被猪油蒙心,只分贵贱,不分善恶,赵大人,你和他们不一样。” 其实这件事的根本在于她信不信李凭云,她也许偶尔被雾障遮掩,可是在她内心最深最深的地方,坚定地相信着李凭云。 这一日依旧没有李凭云的消息。 解试已经报名结束,赵鸢在胡十三郎的帮助下,三天时间审了一百人的背景。她将最后一个合资质的考生名字写在花名册上,终于完工。 此时乌云滚滚,将黄昏压地晦暗无比,赵鸢想趁雨来之前速去外面吃一顿好的犒劳自己,但刚出明堂,就听到一声擂鼓轰轰。 她先当做是打雷声,毕竟太和县衙门的鸣冤鼓只是摆设,在司徒的懒政之下,七八年没人敲过它了。 咚咚咚——咚—— 如此有节律,已非雷鸣可以做到。 所以,真会有百姓敲那破鼓? 虽然她想当一名合格的百姓父母官,但非要在她出门觅食前鸣冤吗? 罢了罢了,身为百姓父母官,百姓吃不饱,她怎敢先吃? 怀着伸张正义、为民请愿的志气,她疾跑向县衙门口。 鸣鼓之人看到她,将鼓槌在手里转了一圈,放回鼓槌架上,道:“没想到这破鼓真能敲。” “李大人?” 赵鸢擦亮眼,当真是李凭云! “李大人!你看到我留的蜻蜓了?” “什么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