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做儿子。 如此一来,虽走了些后门,但手续齐全,没有任何违规之处。 高程赶在策试前两天,正式成为太和县的一名考生。 高程极其机灵,后娘亲娘都喜欢他,考试前夕,他亲娘赶来太和县陪他。亲娘后娘都是做买卖的女人,两个女人一见如故,先是打算一起做生意,后又干脆直接义结金兰。 高程有了两个疼爱他的娘,又脱离了贱籍,满腔感恩之情。然而两个娘亲忙着谈合开食肆的事,他无处抒发自己的感恩,便拎着一篮子饼来到衙门。 赵鸢收到饼,谢了他一句,高程道:“赵大人,您替我脱籍,以后去了阴间,我高家祖祖辈辈都供奉着您。” 赵鸢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去阴间,不寒而栗:“你还是供奉李大人和田大人吧,是他们拿出自己的俸禄,倾囊相助才从刘家人手上买来了你的奴契,你一定要记着他们的恩德。” 谈及李凭云,少年收起了自己的机灵劲,变得认真起来。 “我会的。” 此时赵鸢尚不知“李凭云”三个字对大邺的意义是什么,她只是简单地欣慰:她心仪之人,亦是让她敬佩之人。 赵鸢叮嘱了高程关于明天策试的适宜,高程信心满满:“赵大人,但凡是四书五经上拿下来的文章,就不可能考倒我。” 赵鸢食指朝他眉心点了一下,“回去好好复习,读书人切忌狂妄自大。” 批评不了某人,还批评不了缩小版的某人么。 ... 太和县这场选拔乡贡考生的策试,放在整个大邺的视野之中,只是为了彰显科举公正而做的表面功夫。 策试前一日,王道林被周禄叫去他下榻的驿馆,这是私下里的秘密行程,王道林一路担惊受怕。 “周主簿,有事派人给我送封信就成了,赵主簿素来不喜欢我,衙门里又全是她的眼线,若叫她发现我和你私下有来往,误会我事小,误会了周主簿,我可真是罪该万死。” 周禄道:“行了,少说废话。” “周主簿找我所为何事?” “明日策试,有百余学子前衙门应试。按常理来说,应由县里的最高长官主持,长官位置空悬,便由代长官主持。” 王道林心里打鼓,心不在焉道:“明日策试由下官主持,周主簿可有提点之处?” “监考看似是个威风的活,但极其容易出风险,周主簿为了避险,不如让赵鸢主持策试。” 王道林冷笑:“周主簿,下官也是衙门里一路过来的,会分不清好活赖活?我才是太和的代县令,除了我,没人能主持明天这场解试。” 周禄道:“既然王主簿如此在意明日的解试,那为何要做出泄题之举?” 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和县这点破烂事,周禄派人简单一查就知道了。 王道林心里盘算了一番,突然下跪道:“周主簿,我欠了人赌债,衙门的这点俸禄压根不够我还债,您帮我瞒过此事,我什么都听您的!” 周禄扶王道林起来:“王主簿,你误会我了!正如我先前所说,监考是个易出事的活,买卖试题的事情败露,主考人是第一个要问责的。赵主簿是太傅之女,有门荫庇护,一旦她和安都侯成婚了,就是二品侯爵家的妇人,她失职了,顶多得几句提醒,而你失职了,丢的可是命啊。” 王道林心有不甘:“就因为她是太傅的女儿,所以我要把这大好机会让给她?” 周禄道:“这界科举不同以往,省试出题、监考的官员都是陛下亲自任命,严禁借着科举谋取私利,我这是为你好。” 王道林不傻,他很快明白周禄的真实用意:“周主簿是想让此事东窗事发,借机革了赵主簿的官职吧。” “王主簿真是心有大智慧。” 后来赵鸢为官多年,也不知道自己认认真真干活到底挡了谁的道。等她明白以后,却也无能为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