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跟了玄清,才能读书认字。我说,其实做和尚和做读书人没有区别,他说,他只想做读书人。” 李凭云也有那么执拗的时候?赵鸢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总是嫌弃别人倔的人,倔起来是什么样的。 她道:“自然是做读书人好了,升官发财不说,还能娶媳妇。” 龟兹和尚慈爱地看着赵鸢:“女施主,贫僧看你气质不俗,怎么思想如此俗气。” 赵鸢挨了一句骂,心里也没有不痛快。 她虽不能为李凭云除贱从良,却得到了他的契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得到了他的全部。 这个李凭云,任他多厉害,往后还不是得任她差遣! 玄清的死是悲,得到李凭云的契书是喜。一悲一喜相互抵消,她心无波澜地回到赵府。 赵府门前,两个尚书省的小吏正搓手取暖。 赵鸢上前:“你们是来找我的么?怎么不进去等?” 小吏面面相觑,最终,软性子那个先开了口,“赵主事,我们这一趟,带来的是个不好的消息。” 急性子的打断他的话:“赵主事,玄清大师的死,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中书省的人趁机参了咱们尚书省一本,上头下了令...让你先停职几日。” 出乎他们的意料,赵鸢非常平静:“此事本就是我职责之过,我该接受惩罚。” 小吏安慰了几句,便回去交差了。 赵鸢拿着停职文书,在冰冷的空气中久久不能前行。 也不是不委屈,只是这点委屈是她必然要承受的,她自我安慰道:“赵鸢,你要顶天立地,这点委屈算什么。” 赵鸢被停职,父亲只是浅浅问了几句,便不再多谈,而母亲并不关心这件事,反而请了女学先生,教她妇礼。 赵鸢不愿学习妇礼,每日非要在床上赖到日上三竿。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她又找了个赖床的好借口。小甜菜穿着火红的棉袄,在窗前探出一个脑袋:“赵大人,裴侯来看你了!夫人让我盯着你梳妆打扮呢!” 未婚夫要见她,她岂能不见。 她任由仆妇在自己的脸上涂抹,梳完妆发,裴瑯在亭中等的已然不耐烦。 “怎么才出来?冻死我了。哟,鸢妹,你怎么也开始涂脂抹粉了?” 赵鸢何其了解裴瑯! 她嗔了一眼:“裴侯放心,我对你没半点念想。” “你被停职又不是我的责任,别跟我怄气啊,你这样子,你家人瞧见了,又该误解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你做的不该做的事,倒也不少。” “行,你这么见不得我,我闭嘴...不,我走。” 裴瑯装模作样走到亭子外,赵鸢仍是爱答不理,他回头:“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而来么?” “为何?” “我本想着你被停职,带个好消息给你让你开怀,没想到你竟如不识好人心,我也不想说了。” 赵鸢不想再听到任何消息。她以为,自己的运气已经到底了,她承受能力并不好,经不住又一个消息的震惊。 “那你走吧。” 裴瑯见她完全不吃套路,折回亭中。 “春闱在三月末,负责春闱的官员将在二月中旬抵达长安。” “是么,但这与我有何关系?” 裴瑯挑眉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张花名册,名册上列着十几个名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