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说:“灵力就剩那么点,你这样,在这里怎么抓那邪祟?” “奚玄卿,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帮你抓那邪祟,你给我一点石身。”仓灵又抬眼看着奚玄卿,抿唇顿了片刻,认真道:“奚玄卿,你别死,和我一起离开这片死地。” 他一连串说了那么一大堆。 宛如罗织了一片网,困锁住眼前的男人,将所有的“节外生枝”都撇出去。 奚玄卿只能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曾经游刃有余的九天境神尊,在他眼前笨拙地不知何言。 曾经这双唇吐出无数冰渣似的话,不容置疑地安排命令所有人,如今,却被更冷的霜雪封缄,开不了口。 他唯一的软肋,还在一步步逼近,用罗织好的网,插着刀尖的网,围上他。 奚玄卿感觉自己双唇在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眼前那张漂亮的脸露出一抹做作的惊诧,旋即,又绽出一撇嘲讽,恶劣地嬉笑道:“哇,这个笑话很像真的。” 什么? “你说的好有道理,你们都是女娲石化身,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仓灵抱臂哂道:“你当我傻啊,你说你就是奚暮?怎么可能?除了这些,还有哪点像了?” “…………” 奚暮永远爱仓灵。 捧在掌心,捂在怀里宠着爱着,他为他叛离宗门,抛弃一切,最后连命都给丢了。 即便,仓灵理所应当地被爱着,从未回应,从未许诺过他什么,但他从无怨怼,不求回报。 被这样的人深深爱过,又哪里还看得上其他什么人呢? 即便失忆了,忘掉很多事情。 但被捂热的心,从来不会改变。 仓灵懊恼于自己曾犯下的糊涂,他就不该为了慰藉自己,去找什么替身,奚暮是无可替代的,他找什么奚玄卿啊? 越是这样,越是不安彷徨。 所幸,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他看着奚玄卿的脸,曾觉得熟稔,如今又觉得陌生。 叹道:“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帮你诛杀邪祟,你给我一点石身,就这么说好了。” “其实……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给你。”奚玄卿嗓音很低,很哑,像含着一团火,灼地喉咙疼,又似被冰霜冻麻了舌根,禁不住颤声。 “但我不想。”仓灵道:“我不想让我,让奚暮,都欠你的。公平交换,才好两不相欠,心安理得。” 他们站在这间颓圮的小院中,沉默许久。 窗棂上歪歪扭扭的喜字,门梁上蓄满灰尘的红绸,屋檐挂着再也不会亮起的红灯笼,还有某间无人造访的屋内案桌上摆放的一双贴着喜字的酒杯…… 奚玄卿看着,只觉眼前泛花,摇摇欲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