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麻戴孝了。 姜行弯唇笑了。 虽然有时候宋元洲的直来直往噎死人不偿命,但大部分时间都很讨喜。 麻醉劲儿又有些上来了,他迷迷糊糊闭上眼,想要再眯一会儿。 然而在即将睡过去的那一秒,姜行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刚刚起,宋元洲的姿势就很僵硬,右手始终动也不动地背在后面。 他平时仪态也很好,站有站样坐有坐相,腰板始终是挺直的,从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找个地方就能瘫。 可这是长期习惯养成的、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看起来非常自然,绝不会像这会儿这样刻意。 姜行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被麻药麻痹了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不合理的地方也一一浮现在脑海。 怕牵连到无辜的人,他特意找了条人少的路。冲下护城河之前也往后看了,确定附近没有车方才开始加速。 既然这样那他是怎么获救的?谁能那么及时地把他送到医院? 想起早上离家之前宋元洲反常的举动,姜行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宋元洲,”他开口叫他的名字,声音微微发抖,“你右手怎么了?” 宋元洲一僵,随后低着头不说话。 “宋元洲!”姜行心脏突突直跳,若不是实在动不了就要坐起来了,“你手到底怎么了?” “没……没怎么。”宋元洲别过脸,不会撒谎得很明显。 姜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字一句道:“宋元洲,你不告诉我,是想我一直担心吗?” “我没有。”宋元洲猛地抬起头来,顿了顿,觑着姜行的脸色,一点点将右手从后背挪了出来。 宋元洲的手生得很漂亮,手指修长,有明显的骨骼感,是那种分享到社交账号上立马会有一堆人涌进来舔屏的程度。 画画的时候尤其吸引人,握着画笔在画板上一点点描绘出世间万事万物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然而那只手现在却裹着纱布,肿得高高的,上面全是斑驳的血迹,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只一眼就让姜行觉得心肝都颤了。 “是因为我吗?” 宋元洲想说不是,可在触及到姜行那双黑眼睛时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不想惹阿行生气。琢磨了一下,脑子里仅剩的那点情商忽然发挥了作用,斩钉截铁道:“是因为车。” 姜行没有笑,他看着宋元洲,又问:“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浑身湿透的衣服、因为车受伤的右手,答案显而易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