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晕倒了。 陆弛的心“咯噔”一声,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瞬间就想到了程红云与周建文夫妻,想到了程红云曾在星巴克中对自己一字排开的那沓照片。 他起身离开会议室,先是找了个楼梯口,而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妈,你先别着急。别哭,慢慢说。” 李兰架着哭腔,断断续续连哭带喘地说:“你把他同事见他晕了,赶紧把他送去医院。现在这沓照片已经在我们单位传得沸沸扬扬了,他们都说……都说你,都说你是个同性恋。” 2013年的琴岛,大多数中年人别说没见过同性恋了,连听都没怎么听到。 对于李兰这样的中年妇女而言,单单是说出“同性恋”这三个字,都觉得害臊、难堪。 陆弛的心拔凉拔凉的,他想过周晏礼的父母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却没成想他们沉寂了几个月,最后想出的招式竟然是找到自己的父母兴师问罪。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强压着心头的烦躁,柔声问:“妈,我爸现在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李兰将医生的话转述给陆弛听,大抵是说血压过高,一时晕了过去,好好休养,应该问题不大。 陆弛稍稍舒了口气。陆长丰身体一贯不好,很早就查出了高血压和高血脂,正因此,平日家里人都小心翼翼,万不敢让陆长丰生气恼怒。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陆弛又怎能放心得下?他一边安抚着母亲,说没事的,自己马上回去,一边硬着头皮跟经理请假。 那时恰逢年审,项目组人手紧缺,每个人都忙到了极点、累到了极点。陆弛忍着经理的白眼请下了年假,几小时后就飞回了琴岛。 在医院中,陆弛看到了自己孱弱的爸爸和哭成泪人的妈妈。他心里酸涩得厉害,眼角不由得也湿润了。 李兰一边抽泣,一边用力打着陆弛的后背,说:“你和晏礼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们?” 陆弛接下了李兰所有的埋怨与愤怒,和声细语地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他没说自己和周晏礼究竟什么关系,也没说照片的真假,他只是不断地说着,没关系的,爸一定不会有事,什么坎儿都一定会过去。 也不知究竟是在安慰李兰,还是在安慰自己。 好在,陆长丰的确如医生所言,没什么大问题,当天晚上就苏醒过来。 陆长丰一醒来就看到陆弛坐在床边,他立即追问起那沓照片的事情,而陆弛也只是说,他与周晏礼是闹着玩的,是周晏礼的母亲误会了。 两天后,陆长丰出院了。陆弛没法继续留在琴岛,他买了当晚的红眼航班,紧接着就要回上海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