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不断冲击着周晏礼的发丝,他紧闭双眼,仿佛将自己隔绝在了这方天地。 湿热的雾气很快将陆弛的身体沓湿,只是他却没功夫管这些了。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玻璃门。热水溅到陆弛的身上、脸上。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陆弛浑身都湿透了。 他沉静地看着周晏礼,叫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陆弛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关上水龙头。直到水声停止的刹那,周晏礼才终于回过神来。 周晏礼恍惚地看向陆弛,他愣了几秒钟,似乎没反应过了陆弛为何出现在了浴室中。 但只是几秒过后,周晏礼就清醒过来,他垂了垂头,恼怒地说:“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陆弛的眼角不由得湿润了,但满室朦胧的雾气隐藏了他的悲伤。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的。他拿起毛巾,拍拍周晏礼的肩膀,示意他伸出手臂。 周晏礼心有不安,拽着毛巾说:“我自己来吧。” 陆弛却摇摇头,执意要帮周晏礼擦拭身体,温柔的声音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于是,周晏礼不再推脱,他张开双臂,任由陆弛为他擦去身上的水。 因为在浴室中冲了太久,此时周晏礼的皮肤通红,起了一层的褶皱。 陆弛的动作很轻柔,他神色认真而温柔,像是对待一个脆弱的孩子。最后,陆弛蹲在周晏礼的身前,连他脚腕处的水渍都擦得干干净净。 周晏礼忽然俯下身来,将陆弛环抱。 就着这个拥抱,陆弛站起身来,两人一个赤着身子,一个穿着湿溻溻的衣服,却谁都不在乎。 这一刻,他们只想用力地拥抱彼此。 直到很久很久。 这晚,他们没定闹钟,一直睡到了自然醒。起床后,才定了返程的机票。 周晏礼的病是离不开药的。不单是每日要吃的几种缓解精神障碍的药,若是出门在外,最好还要备着安眠药。 昨晚,正是陆弛喂周晏礼吃下了最后几颗药。 回到家后,趁着周晏礼洗澡的空档,陆弛把两人的行李规整好,又突然想起那几盒吃完的药。 于是,陆弛起身去书房找药。 他拉开办公桌最后一层的抽屉,依次找到了几盒药,装进周晏礼的包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抽屉角落的几瓶安眠药上。 陆弛想了半秒,拿起其中一瓶安眠药—— 拿起药瓶的刹那,陆弛神色一变,紧接着,他用力晃了一下手中的药瓶,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声音。 他眉心一紧,迅速拧开瓶盖,发现里面空空如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