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霄连忙转头看去,发现柳惊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疼得也满头冷汗,双眼迷蒙地睁开,挺翘的鸦睫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给濡湿得彻底,颤巍巍地垂着。 姜轻霄见他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聚拢,接着开始僵硬地转动,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下一刻,二人视线相撞。 青年的眸中的欣喜陡然绽放,双眼紧紧地盯着她,随后极力地牵动唇角,苍白的嘴唇翕动着。 嗓音沙哑干涩,听得姜轻霄心口一酸。 “轻轻......” 说话间,柳惊绝艰难地抬起手臂,想要握住她的手。 姜轻霄蓦地蹙紧了眉,急急言道:“你别动。” 随即叹了口气,温声补充,“我在这儿呢,别害怕。” 她说着,手主动迎了上去,与他交握。 青年虽受了伤,可手上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仿佛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执着地分开她的五指,缓慢却坚定地与她十指相扣。 待做完这一切后,他吃力地扬唇,面上满是得逞后的餍足。 喝完药后,青年又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精神恢复不少。 姜轻霄将水碗放到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牵着她的手在慢慢摩挲揉捏,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青年。 欲言又止片刻后,凝眉问出了口,“发生什么事了吗,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 说到最后,姜轻霄一顿,昨晚的景象历历在目,剩下没说出口的话皆变成了一颗石头,哽在她的喉间,发胀发酸。 闻言,榻上的青年微怔,咬紧了下唇,神情黯淡,再抬眼时只满目水光地望着她不说话。 见柳惊绝这般沉默,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姜轻霄心中当即闪过了几种猜测。 “是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遇到劫匪了吗?” 柳惊绝摇了摇头,泪水随即倾荡,盈盈地坠在他殷红的眼角处,神情破碎又可怜。 姜轻霄身侧的长指微动,遏制住了想要为他揩泪的冲动。 少顷,又细声问道:“还是有人逼你做什么事吗?你不愿意她们才这样对你。” 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话本,其中就有闺阁中的少爷,因为不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就逃婚了,被抓回去后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桥段。 榻上的青年没有反驳或应声,转而无声地落起泪来。 姜轻霄看他这反应,转而又想到柳惊绝那所谓的叔公,在临走时拉着他的那番急促模样。 于是愈发笃定了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好看的眉头也蹙成了一团。 她看着躺在榻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青年,心中痛愤难当。 “他们凭什么要这样对你!” 向来生性温和的姜大夫发了狠,原本莹白的玉面,也被怒气冲得泛红。 姜轻霄一想到昨夜柳惊绝前胸的那些骇人伤口,便止不住地生出怒意来,心也莫名一悸一悸地发疼。 冷静片刻后,姜轻霄硬声言道:“我去替你报官。” 谁知她身形刚动,便被榻上的青年抓紧了手腕。 动作牵连了伤口,柳惊绝面上一白,虚弱又焦急地哀求。 “轻轻、轻轻别走。” 见自己扯到了他的伤口,姜轻霄当即顿住了脚步,屈膝蹲在了他面前。 看到青年疼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模样,姜轻霄一时间乱了阵脚,竟连自己是个大夫都忘记了。 “抱歉,我、我......” 姜轻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后,头脑中便一直有一个地方是空白的、发懵的。 直到现在,渐渐回过神儿来,才感到一阵后怕。 双眼也跟着酸涩不已。 柳惊绝忍着痛,抓紧了姜轻霄的手,由于二人离得极近,他明明白白地瞧见了女人那茶色的眼瞳中,因他而泛滥的怜惜与心痛。 还有那泛红的眼底,潋滟的水光。 虽然只短暂的几瞬,可也足够激得他阵阵心悸,开始克制不住地喘.息起来。 他眨眨眼,任凭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