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回去的家。赵秋阳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餐桌前,长大的她,身高?比小时候高?了许多,身材也大了许多。 拉开餐椅,她坐下,凝目身前的银盘里的蛇,像面条一样的蛇,只是染了色的面条,去掉头?和尾,她只需要像嗦面那样,咔嚓咔嚓咬几下,吞进去,就能吃完了,就能回家了,就可以?看见她日思夜想的妈妈,扑进妈妈温暖的怀里,那是她的避难所,她的港湾,妈妈会?为她遮挡一切灾难。 蛇而已,蛇而已,她吃过?很多条了,从森林里,吃到这里,一双手数不过?来的数目。 这条蛇,比她之前吃过?的蛇都瘦小很多。不存在吃不下。 赵秋阳抓起蛇,目光发了狠,她徒手掰断了蛇的脖颈。鲜血淋漓,像撞到的红酒杯,红酒顺着银盘顺着餐桌流淌。 那是红酒,手里的是染色面条。 她这般想着,张开嘴,咬了下去。用牙齿和双手的力量,将蛇撕碎成一段一段,像吃面那样——吃面是不会?细嚼慢咽的,很多时候匆匆嚼两口便吞下,也有时候,咬断了面条,直接吞下——她就是后者,咬断了染色面条,吞下。 一口,一口,再一口。 蛇颈,腹部,肚子,尾巴上半部分?,尾巴下半部分?。 看,只剩下坚硬的面条头?头?了,它像下锅时候没有抖散的面条,沸水一滚,黏成一坨,厚厚的硬邦邦的一块。 她塞进嘴里,坚硬的面条疙瘩将脸腮撑成圆圆的像鼓一样鼓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 “咕噜。” 猛吞一大口的声音。 仿佛吞咽时吞急了,哽住了呼吸。赵秋阳俯身咳嗽,咳得嘴里残留地悉数喷出来。她慌张地用手捂住嘴,再次猛烈地咽了下去。 “吃完了!” 赵秋阳血淋淋的手抹一把嘴上的鲜血,抹得下半张脸像泼了鲜红的浓墨。 她双手撑住餐厅,身体沉重地站起来,张开染红的牙齿,叫:“我吃完了!” 宴会?厅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脏紧紧地揪起来,一面被赵秋阳恶心到不行,一面忐忑地等待结果——snake会?放赵秋阳离开,或者,只是陷阱。 赵秋阳也有些慌了,紧张地盯住大门,再次大喊:“我吃完了!” “放我……” 话未说?完,那道?厚重的舱壁大门缓缓往两旁打开。灿烂的天光露进来,将宴会?厅的白光都染成了暖阳的金色。 佣人们?站在门外,微笑地恭请赵秋阳。 “恭喜你,获得终场游戏的胜利。” 赵秋阳第一句便问:“能离开了吗?” 出口的声音发了紧,心脏剧烈跳动。 女生们?也期盼着。 佣人笑道?:“当然。” “赵小姐,请。” 她们?站在门外的两侧,大门的前方,下油轮的梯子宽敞又坦荡,一直延伸到港口的大平台。 赵秋阳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她抬脚,迫不及待又慌张地跑出大门,在佣人们?的注视之下,不安地踏上第二层台阶。 没有佣人阻止她。 然后,她将三?层台阶并成一层台阶,哐哐往下跳,十步,她便踩上了港口坚实的水泥的大平台,顺着长长的通道?飞速奔向?海岸边的主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