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掉下来的灯,棱角宝盖还有灯身都是木质的,中间嵌着大片琉璃,而且重量不轻,若是君不离没有拉他那一下,那灯必定就砸他头上了。 再加上那高度,他不死也残了。 他忽的又想起君不离掐他脖子那一次。 现在再想想,若是君不离真想要自己的命,他大可让风林等人把自己拿下,亦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迷药下毒药,而不是让风林退下,凭他那个病秧子身子亲自动手。 除非……他那日根本就没想要自己的性命。 可若真是这样,那反而是他让君不离一直在受伤,自己只不过是被他咬了一口而已。 余风令眼前忽然闪现出君不离毫不犹豫把他拉开的那一瞬,快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心中忽的一颤,如风拂心湖,使之泛起轻微褶皱,缓缓荡漾开来。 若真的仔细说来,这段时间君不离对他也未曾有坏心,反而是他别有居心,谎话连篇。 越深想余风令便越觉得愧疚,现如今君不离还因为救他要卧床三个月,甚至可能要半年或者更久才能正常走路。 而且以君不离的性子,要他在众人面前瘸着走路…… 余风令连想都不敢想。 “嗯……”不舒服的哼唧声从床上穿来。 余风令转眼就看见君不离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手一抬,就把被子掀开了一小半。 他把被子重新给人盖上。 君不离皱起了眉头,又要掀开,但被余风令压着,没能成功,他带着委屈的哼出声,“热……” 余风令手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声音柔和,轻哄一般,“你发热了,过会儿就好了,忍一忍。” 说着余风令拿着湿帕子在他额上和脸上擦了擦,看人的眉头松了一些,又在他脖子,腋下,大腿根擦拭了遍。 微凉的湿气带走了身上的热意,君不离身子放松又沉睡了过去。 余风令把君不离脚侧用绸布包起来的冰轻轻换了个位置,看到他明显起了变化的右脚蹙了蹙眉。 本来白皙如玉的脚现在有些发紫,还肿了起来,看上去触目惊心,和一旁清瘦骨感的左脚截然不同。 余风令把君不离的左脚轻轻抬起,细瘦的足背被宽大的掌心完全握住,他一手托住人的脚踝,一手在人的脚心穴位上轻按着帮人散热。 直到君不离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下来,余风令才到侧屋睡下。 想着君不离现在不宜多动,余风令第二天一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打着哈欠去找他。 纵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早了,但他还是没君不离早,他过来的时候君不离已经起来了,正黑着一张俊脸坐在床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