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漆灯垂眸,朝刚才按压的那片草地看去,然后缓缓收回视线。 “没什么。”他似笑非笑地说,“只是被草扎了一下。” 唐峭闻言,顿时露出担忧的表情:“疼吗?要不要包扎一下?” “小伤而已,不用管它。”沈漆灯无所谓地摆摆手。 “那就好。”唐峭松了口气,然后从草地上站起来,语气充满关心,“这个地方不好,我们还是起来吧。你要见师父吗?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沈漆灯也慢悠悠起身:“不急……”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司空缙没睡醒似的声音。 “……唔?这不是那小谁吗?” 沈漆灯微顿,与唐峭同时循着声音望去。 开阔草坪上,司空缙正提着谈风月的酒坛,醉醺醺地走过来。 唐峭不由抚额:“你又喝了?” “最后一口,最后一口。”司空缙嘿嘿一笑,举起酒坛,坛口朝下晃了晃,“看,没了吧?” 的确是最后一口,连一滴都不剩了。 司空缙将视线移到沈漆灯脸上,努力思索道:“你叫沈……沈……” 他“沈”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全名,沈漆灯瞥了唐峭一眼,接道:“沈漆灯。” “对对,沈漆灯。”司空缙打哈哈似的挠了挠头,“对不住,我就记得你是宋皎的徒弟了,名字还真没记住。” 沈漆灯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完全不在意的。 “你来浮萍峰是找唐峭的?”司空缙一脸八卦,“刚才我老远就看见你们两个坐在一起了,关系很好嘛。” 唐峭闻言,与沈漆灯对视一眼。 居然说她和这个麻烦的家伙关系很好…… 唐峭:“不,他是来找你的。” 沈漆灯:“我们关系的确很好。” 唐峭:“?” 两人的口径虽然不一致,但司空缙却没有惊讶。 “嗯,关系好就好,这样以后拿酒也方便点……”他自言自语一番,抬头看向沈漆灯,“是你师父让你来找我的?” 倒是两头都不误。 唐峭暗暗撇了下嘴角。 沈漆灯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余光从她的唇角轻轻扫过,这才轻快地回道:“他让我带几句话给峰主。” 司空缙:“什么话?” “他发现酒窖里少了一坛谈风月。”沈漆灯顿了顿,纯良无害地说,“峰主应该明白了吧?” 司空缙闻言,司空见惯地点头:“你不用说了,他那几句我早就倒背如流了。” 唐峭仔细想了想,很快品出不对。 那坛谈风月是沈漆灯拿给他们的,他师父要怪也该怪这个自作主张的徒弟,凭什么怪到司空缙的头上? 难道是沈漆灯故意隐瞒了一些过程…… 唐峭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询问,浮萍峰上空突然响起一声雄厚悠远的钟声。 钟声连响三次,虽不刺耳,却震荡得空气轻微浮动,仿佛整个天枢都在随之颤抖。 司空缙抬头看了看,深深叹气:“唉,又要开议事会。” 他将酒坛放到地上,然后拍拍唐峭的肩膀。 “你们两个继续聊,我先走了。” 说完,极不情愿地抬手结印,接着向前跨出一步,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缩地成寸,比御剑飞行更快的移动方式。这个术法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废灵力。 以唐峭现在的修为,施展起有点奢侈。 她遗憾地收回视线,一抬眸,发现沈漆灯也在看着司空缙离开的方向。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他侧头看过来:“你不会告诉他吧?” 他的话题太跳跃,唐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坛谈风月。”沈漆灯在唇边竖起食指,轻轻眨了下眼睛,“这是只有我和你知道的秘密。” 唐峭微怔,随即明白过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