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嗯?”司空缙突然顿住。 “我说我目前没有这种想法,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唐峭看起来比他自然很多,“但是什么,你继续说。” “你都说没想法了,还让我说什么?”司空缙气得不轻。 唐峭一本正经道:“我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司空缙:“但是最好跟沈家保持距离,没了!” 唐峭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之前就讨论过沈家的问题,不过这倒让她想起另一件事。 “沈家有将子嗣后代接出沈家抚养的规定吗?” “接出沈家抚养?”司空缙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至少我没有听说过。” 唐峭继续问:“那带到山上训练呢?” “那就更没听说过了。不过这些世家内部的规定,如果他们有心隐瞒,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司空缙顿了顿,奇怪地看着唐峭,“怎么,沈漆灯被沈家这么对待过?” 唐峭点点头:“他小时候被关在山上,进行了很多高强度的抗性训练,所以他对痛感的承受力极强,毒性和幻性也同样如此。” “怪不得我总觉得那小子哪里不正常……”司空缙表情凝重,“这沈家也太没人道吧?居然对一个孩子做这种事。” 唐峭没说话,但神色却比刚才冷了不少。 司空缙注意到她的变化。 还说对那小子没想法,这都心疼上了…… 司空缙暗暗叹气:“要不我去查查吧,你们两个老实点,先不要轻举妄动。” “我明白。”唐峭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司空缙:“又要干嘛?” 唐峭摊开手,手心里静静躺着一只青铜铃铛。 “我想去找我娘的遗体。” 下午殷云和殷晓也来了,众人一起为上官屏送别,殷晓还送了一个小木偶给她,据说是殷云雕的。 上官屏离开后,天色已近黄昏。 唐峭独自下了浮萍峰,向天枢的山门方向走去。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多了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置若罔闻,直到在山门外站定,才向后转身。 黑衣少年靠在石碑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就这么粘我吗?”唐峭掀起一点眼帘,平静的语气暗含嘲讽,“才半天没见就受不了了?” “你果然很了解我。”沈漆灯微微俯身,专注地看着她,“我确实有点受不了。” 唐峭突然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她抿了下唇,说:“我有事要办,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沈漆灯抬手在她的唇上轻触了一下。 唐峭觉得他是故意的,因为他碰在了被咬破的那个位置。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吗?”沈漆灯问道,“我还以为我咬得已经够明显了。” “注意到了又怎样?”唐峭瞥了他一眼,“反正是狗咬的,咬在哪里有区别吗?” 沈漆灯也不气恼,只是轻快地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亮晶晶的。 唐峭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她居然也想咬他一口。 她垂下眼,将一些涌动的、不合时宜的情绪敛于浓密的长睫之下。 “你要去哪儿?”沈漆灯笑完了,语气随意地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唐峭神色古怪:“我去乱葬岗,你也跟我一起去?” 沈漆灯歪头:“不可以吗?” 当然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就算她拒绝,他也会跟上来…… 唐峭很快说服了自己。 “随便你。” 沈漆灯嘴角上扬,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天色渐黑,二人没有耽误,即刻启程。乱葬岗距离天枢很远,还在唐家所在的襄州,好在唐峭上一世就去过一次,这次轻车熟路,很快便抵达目的地。 乱葬岗坐落在襄州的郊外,四周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一眼望去鬼气森森,寒风刮过,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沈漆灯点燃一簇幽微的蓝火,懒散道:“你要找什么?” “找我娘。” 唐峭取出搜魂铃,将提前准备好的栀子花瓣捏成细细的粉末,涂抹在铃舌上。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