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微弱的光亮,随苑看到了身边的枕头和棉被。微弱光线下,细看,他才发现被子里藏着好几根细针。 他又检查了下枕头里,也是如此,全是藏了针的。 如果他刚才稍有不慎,直接躺进被子里只怕会被扎得浑身上下到处是洞。想到这里,随苑神经绷直,心跳也因后怕而开始加速。 谢禾原本好整以暇地看着小谢禾玩,但他现在只想弄死这个小谢禾。刚才他看见小谢禾往被子里藏东西了。就算是在被褥里藏针也应该由他来做好吗?为什么被这个以前的自己,先一步和随苑互动。 想吃掉他的针,换成自己的。 而且,只是扎针吗? 就这? “刚才你……”随苑下意识就想问小谢禾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把他当敌人吗? 但这或许就是小谢禾的心结吧。游戏方不会让小谢禾直接告诉他,只有等他自己去触发游戏背景的积分点。随苑攥了攥手指。 小谢禾躺倒在地上,人已经被他简单地折磨一番,其他的循序渐进好了。幼时的玩闹总是短暂,这一会想玩这个,下一秒又会被别的吸引。他现在手背连着的针管还在输换血液,已经在愉悦地捏送着输液管,无聊地看着暗红的血在管子里上下滑动。 谢禾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又是一个无趣的人,好想有人陪我玩啊。 还想看看…… 妈妈。 想起来就觉得好期待啊……那就是小谢禾人生的全部盼头了。妈妈的怀抱一定会像是棉花糖一般舒服而温暖,他也会被摸摸头发拥进怀里的对吧, “!”像是一道白光在谢禾的身体里忽地划过。 他好像忘了很多曾经想做的事了。 作为经历过这一切的人,他其实知道,小谢禾的心愿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不会见到妈妈的。哪怕他再听男人的话。他最终满手鲜血地逃出去的那天,也只看到女人像是雪白的蝴蝶一般从窗口坠落的背影。 小谢禾还在捏着输液软管玩,又是一个无聊的医生。像是之前的医生一样,每一个都害怕他,其实一个还直接在柜子里被吓死了的,都很没劲—— 柜子里却传来一道略显清淡的声音,像是林间的雪飘落下来:“谢禾,你可以藏些碎瓷片在关键的时候保护自己,但是要将碎瓷片用布条包起来。别弄伤自己。” 小谢禾歪了歪头,打量着他:“你不恨我?我囚禁了你。” 随苑抿了抿唇,薄薄的眼镜片后有微光闪动:“我不怪你,不是你想变成这样的,都是其他人的错。其实我觉得你的这个游戏很好玩,可是你是一个人在外面,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玩?可以吗?” 指尖传来钝钝的痛感,随苑原本神经紧绷不敢乱动,接受不了一个小孩子这样对待他。 但一想到小谢禾以前的经历,又理解了他。 其实那个真正在深渊里走不出来的人是谢禾自己。谢禾活过的两世,只是从一个深渊走进另一个深渊,即便是懒懒地笑着也不是真正的快乐吧,就像是他藏在衣服底下的一道道伤疤。 小谢禾心里还是有8岁孩童的影子。 但他活过的这八年里,只感受过疼痛和虐待。如果一直被恶意相待,会不会就会觉得这是人与人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 随苑:“我给你旺仔牛奶喝,好不好?” 小谢禾沉思了下:“那是什么东西。不要。” 随苑:“这样吧,我们可以玩游戏,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我们一起玩,赢了我就给你糖果吃好不好?输了的人脸上要抹巧克力,还要给赢的人讲故事——但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