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陈何年自然不敢多问,然而想起拂珠,他却又忍不住话锋一转,试探问道:“殿下,咱们若是要留在别苑里,那宋大姑娘主仆?” 听见宋姝的名字,晏泉蹙了蹙眉:“宋姝?她怎么了?” “您之前吩咐,出去之时,别苑里一个不留……” 晏泉恍然大悟,淡声道:“宋姝主仆没问题,不必了。” 那日他亲眼看到宋姝用黄符操纵吴全,之前的一切疑虑都有了解释,他放下一颗心的同时,心里别样情绪却开始疯长…… 晏泉皱了皱眉,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宋姝有了那样的想法。 也许是在她从墙壁里将自己救出的时候;也许是当她云淡风轻地为他处理伤口,温柔而体面地包容了他的不堪;又或许是在更早之前,早到他还未知“情”字何解的年月。 宫里日复一日的年少相处,少女姣好而明媚的容颜,两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 他不知道胸腔里积涌跳动的情潮起于何处,只知道自己正心甘情愿地被它吞噬。 不过轻巧一句话,拂珠逃过了一场死劫。 陈何年心一松,垂首忙道“殿下圣明”。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庆幸之情一表无疑。 晏泉微微侧目,狐疑看他:问道:“本王放她主仆性命,何故这般庆幸?” 陈何年一滞,挠了挠脑袋,结结巴巴解释:“没,没有,蜀皇是为殿下开心,身边,身边没有新皇派来的奸细。” 晏泉挑挑眉,对他的说辞表示十分怀疑。 恰逢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晏泉朝陈何年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翻身,躺回了榻上。 陈何年赶忙从一旁的针灸包里取出几根银针,飞速地扎进了几个无关痛痒的穴位。 下一刻,房间门从外打开,宋姝带着拂珠走进了房里。狭长的眼望向晏泉,宋姝表情温和含笑,问道:“殿下,今日感觉如何?” 晏泉定定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银针,薄唇亲启,吐出一句“难受。” 微微泛哑的声音似乎是在撒娇,听得陈何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垂下头去佯装扎针,不敢看晏泉脸上表情。 原本,晏泉服用完生血藤后,这出“瘫痪在床”的戏码便应该告一段落,可陈何年不知自家主子哪根筋不对,在宋大姑娘面前演病人似乎演上了瘾。 明明早就痊愈,却还硬要装作四肢无力的模样,让他每日前来为自己针灸,又要宋大姑娘扶着他在花园里散步…… 每每看到他家身长九尺,健壮如牛的主子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体型消瘦的宋大姑娘身上,陈何年都止不住的恶寒。 然而纵使陈何年知道了全部真相,在自家主子的淫威之下,他也只能将它们统统咽进肚子里,眼睁睁地看着宋姝被他精湛演技所骗,行至晏泉身边吗,满脸关切地伸手抚了抚他的额角。 “很疼吗?”她问。 晏泉摇了摇头,然而他微蹙的眉峰,紧抿的唇角无一不是在讲述着另一个答案。 见晏泉痛苦模样,宋姝于心不忍,低声轻哄着:“殿下再坚持一下,今日花园里那株桃树开花了,我一会儿陪你去看可好?” 晏泉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那双宝石似的瞳里却闪过一丝责怪,反问她:“你叫我什么?” 这问题好生奇怪,宋姝摸不着头脑。 她答:“我唤你殿下呀。可有什么不妥?” 晏泉没有正面回答,定定看着她,却又问:“我的兄长是你的姨父,按道理,你该唤我什么?” 细眉微蹙,宋姝不知晏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