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怔了怔。 “宋裕宴你到底……” “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 两道声音在同一片灯光下响起,令人压抑的沉默席卷,是宁炽先开的口,纷乱的情绪被压下,他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笑, “宋队,”他声音微妙一顿,“洗个澡就睡觉吧。” 睡一觉就忘了。 睡一觉就都好了…… 他琢磨几秒,“如果是想让我帮你……也行。”最后两个字是贴在他耳边说的。 回应他的是一声巨响。 耳际是“哗哗”的水声,在手机屏幕上游走的贪吃蛇不知第几次纠缠在一起后,宁炽开始思考宋裕宴突如其来的不对劲。 各种猜测轮番而来,又被他一一否决。 几声巨响乍然响起,心跳猛地加速连跳几下,手机径直砸在脸上,疼痛在这一刻显得微不足道,等宁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浴室。 醉酒的人坐在地上,头发湿润带着水汽,顺着水流贴着皮肤,异常苍白的脸颊染上两团红晕,漆黑的眼睛迷茫地盯着散了满地的洗浴用品,瞳孔却是发散的。 宁炽的第一个动作,是极为迅速地把浴巾盖在宋裕宴头上,继而把水流止住,等把东西一个个放回原位,回头却见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地垂着头。 “地上不凉么?”宁炽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神情有些古怪。 宋裕宴缓缓抬头,懵懂地看着拧着眉的宁炽,只是问:“你是谁?” 紧接着,他又问:“你来干什么?” 宁炽一下子卡了壳。 宋裕宴声音发狠:“出去。” 凉意冻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宁炽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一时分不清宋裕宴是真醉还是装醉,犹豫着退了一步,下意识错开眼,又在镜中看见了形容狼狈的人。 只说,“地上凉。” 置物架被撞得晃动,刚摆好的洗浴用品又倒了一片,脊背被迫抵上贴着瓷砖的墙壁,凉意渗透,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微薄的空气最后被压得一点也不剩。 宁炽的嘴唇被两片柔软冰了一下。 浴巾因为剧烈的动作无声滑落,先是浅啄,再是轻咬,最后是深吻,循序渐进的,肌肤相贴。 水汽随着时间的流逝散去,呼吸变得滚烫,周围的温度骤升,欲/望升腾,一切变得不可控起来。 他们两条线在多年前短暂的相交,纠缠,最后又成了两条平行线,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再无相汇的可能……如果宋裕宴没有在仓库遇见宁炽。 ……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神经恍惚又在某一刻绷紧,宁炽眼前有淡红的薄唇一闪而过,怀里的躯体不住地颤抖,耳边的声音似痛苦又似欢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