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晚上没喝成,这个时候喝也不晚。” 玻璃杯的数量有两个。 “你也喝?” “当然,偶尔这样是有必要的。” “偶尔这样是有必要的。”我重复着她的话。 “当然。”苏喻重重地点头。“人又不是机器,偶尔得拧松螺丝,尽情地吃好吃的东西,喝酒,大声唱歌,说些无聊的笑话。脑子什么也不想地发泄。” 她自顾自倒进自己的玻璃杯里,一口气喝下三分之一。像只满足的猫一般眯起眼睛。 “烦心事实在太多了,躲都躲不掉。要是没有发泄的机会,干脆死掉算了。” 虽然只喝了少量的酒,但我觉得房间的气温正一度度上升。 “不健康的想法。” “累了。” “因为准备结婚,太多繁琐事情要忙吧。” “不光是这样,主要还是心情问题。” 苏喻嘴唇贴在玻璃杯上说道。语声听起来格外瓮声瓮气,仿佛憋在杯中,“最近,在挑选婚纱的款式。这家店那家店的看了很多。从小时候参加堂姐的婚礼就开始期待穿婚纱了。但挑选的过程中开始迷茫起来,这真的是我所期待的吗?” “听说,由于不确定感,女性婚前恐惧症挺常见的。” 苏喻摇头否认,“如果是一年前,我绝不会有现在的迷茫和疲惫。” 她放下玻璃杯。 “你也感觉得到吧?这两年来,他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以前的他,绝不会容忍任何坏事,可现在却一切以赚钱为目标。夜半梦醒时,我恍惚间觉得自己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不由害怕到无法入眠。” “婚后就会好了。”我以断定的口吻说,“身边有不少已婚朋友,都有过恐婚的时期,现在生活的很幸福。” 她扬脸看我,再度摇头,“我并不是脑袋好使的女人,总的说来,有些迂腐和古板。什么人生观啦责任啦,怎么都无所谓。结了婚,能够每晚都睡在爱人怀里,就足够了,别无他求。我所追求的只是这么简单的事,一直以来都以此为目标作出自己的努力——可如果与喜欢的人结婚这一前提都没有了,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啜了一口酒,像倾听什么低微声响似的悄然闭上眼睛。 “刚才在车上,我想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什么都明白了。”说着,苏喻转过澄澈得近乎冰冷的眼睛,“或许分手比较好。” 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说法,给人的印象是:有什么在她身上、在她身上趋于完结。一股冲动刹那间袭来,恨不得抓住肩膀拼命摇晃让她醒来。然而,她本来就是醒着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