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古董挂钟响起,十一点整。仿佛算好时间一般,有人轻敲餐厅门——涂以深褐色的对开木门。 “方便聊一会吗?”刘北安的声音。 我感觉很累很累,真怕一闭眼就倒了下去,但还是开口答应,“进来吧。” “结束了?”他问,“阔别重逢,一定有很多东西要聊吧,给你留了充分的时间。” 我没回答。 “还好吧?真相有时也是一种打击。”刘北安脸色不安地问,看不出演技元素。至少在我眼里他的确为之不安。 “想必是个不眠之夜。不喝点什么?” 他从酒柜取出威士忌,倒入我面前的杯中,“放心,什么也没掺。” 我端起杯子尝了尝,酒精强烈地刺激着舌头。不太喜欢这酒的滋味,却又很想灌点麻痹神经。 “所以,这几年生意如此顺利,是抱上了韦一杰的大腿吧?” “她都告诉你了啊。”刘北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算是合作互利吧。” “还记得我们努力了好几年,为了把他的罪恶公之于众呢。” “我也记得。”刘北安的脸浮出无力的笑意,“不过,记得请你喝葡萄酒时所说的话?市场上,最重要的法则是供需关系。我是资金募集者,寻求短期、高收益的回报。他是资金的使用者,需求自由掌控的资金。在商业方面,我们堪称完美的合作者。” “与之相比,私人恩怨可以暂且放到一边。”我讥讽道。 “没错。倒不如说,我们曾经的敌对关系才是彼此信赖的基础。我知道他是心理变态的虐猫者,他知道我是被退学的失败者,无论哪一个秘密宣扬出去,都会造成灾难性后果。彼此比一般商业伙伴更不易背叛。” 我望着曾经的同伴,实在是想象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是自暴自弃的戏言?不,恐怕是真心话。他已再不是谁,只是光鲜亮丽的空壳而已。资本为了拥有实体和话语权而寄生的空壳。 不过如他所说,这一躯壳已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我在意的是另外一桩事。 “你提议过,只要我承诺保持缄默,就可以放我出去,对吧?”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承诺对你的违法行为三缄其口,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我说道,“但作为交换,我要你提供韦一杰的犯罪证据。” “哦?” “作为亲密合作伙伴,又是犯罪的同谋,那类证据你恐怕暗中收集过不少吧?为了自保。” 刘北安深深地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一汪深潭里寻找静止的鱼。 “我要送那家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