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与往常一样,只是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冷清。 宫人都知道这陈国长公主不是什么善茬,能避着就避着,又因为执笙喜静,所以宫人绝不会没有眼力劲地没事在她眼前晃。 所以尚阳来的时候见执笙独自一人坐在后院,没有一人在旁侯着时怒火瞬间便燃了起来,吩咐未离让当值的宫人去司政府领罚后,消了气,她才悠悠地进了小院。 执笙坐在院中榆树下的席子上,日光斑驳,她清秀温柔的侧脸陷在树阴下,隐约间,尚阳似乎看见了她悲伤时的模样。 “你倒是悠闲。”尚阳走到执笙身前,低着头,细细地看着执笙的脸,注意着她所有的表情变化。 执笙似乎对尚阳的到来并不感到奇怪,她只是闭着眼,听着蝉鸣声,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见执笙有意不理她,尚阳勾着嘴角缓缓弯下了腰,视线与执笙的眉眼平齐,“不日便要大婚了,开心么。” “长公主说执笙开心,执笙便开心。”执笙的声音飘飘渺渺,在炎热的夏季中听起来很舒服。尚阳一惯是知道执笙的音色很好的,因为儿时,她总会让执笙哼曲哄她入睡。 雨泠泠,夜茫茫。 故人离,今何在。 此生意决倾于卿。 风瑟瑟,月盈盈。 故人散,魂不归。 吾当被负乃应得。 …… 那是首陈国方言所唱的曲子,尚阳听不懂是什么,只知道好听。 “那你便开心吧。”尚阳颔首道。 她就是这样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凌迟着执笙的心。执笙执笙,执着一生。呵……真不知替执笙起名的人是盼着她好还是望着她坏。 “如此,执笙便开心。” “执笙,你是不是很恨我?”话虽是这般问,可尚阳的表情却是很愉悦,“恨不得我死?” 执笙微微偏了一下头,睁开了眼,近距离地看着尚阳那张惊魂冷艳的脸,淡淡道,“不恨。” “哦——为何?” “我倾心于你,是我一人的事,与你无关。” 尚阳微怔,执笙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若负我,便是我罪有应得。” “你这般想,我很欣慰。”尚阳朝她伸出纤纤玉手,笑,“我带了两坛好酒,你可愿与我一醉方休?” 毫不犹豫,执笙牵住了她的手,道,“好。” 四 尚阳很少饮酒,并不是因为她酒量不好,她认为酒会让人放纵本性,作为大梁的长公主,皇弟无能,全靠她掌权,自然,她不能被任何东西影响思绪,她需要一个随时都保持着清醒的大脑,步步为营。然而今日她却是破了年的禁酒令,坐在执笙的闺房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