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笑,收了帕子,叠齐整后放入袖陇中,“臣倒是听说,贵妃娘娘打小喜欢这梧桐花。不过嘛,凭着一方帕子就笃定谁是凶手,未免太过草率。” 豫嫔捏着扶手,手背泛白,脸上是没有血色的,“劳烦范掌印替我未出世的孩儿找出真凶。嫔妾感激不尽,定会报答范掌印之恩。” 范照玉颔了首,“娘娘言重,臣定会竭尽所能。” 豫嫔没有再讲话,素白色的唇一张一阖,桑葚瞧着怜爱极了。若她结婚早,估计女儿能有豫嫔这么大。可惜,她忙于工作,对象没好好谈一个,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到了这,还是满眼工作。太监这层身份,更没法子好好找个相伴一生的人了。 “好好伺候豫嫔娘娘。” 范照玉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桑葚忙应着:“是,督主。” “恭送督主。” 桑葚低着头,等了一会抬起头,人早没了影。 豫嫔瞧着时候不早了,便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 “奴才伺候娘娘就寝。”桑葚疾步上前,站在豫嫔身侧,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眼神亮晶晶的。 豫嫔瞧了一眼,倒也应了,“罢。” 豫嫔今年才十七,进宫时将将十三。小小的身躯,要承载着另外一个更小的身躯,身子该有多么重。小可怜不是无缘来到这个世上,是遭歹毒之人毒害,死于胎腹之中。豫嫔自个儿也是个孩子,却要遭受这般大的打击。若是换了她,真不知道能否扛的下来。 如今桑葚才算明白,为何会在豫嫔的笑容中尝到苦涩。 母爱泛滥的桑葚伺候着豫嫔歇下,减去烛芯,点燃一柱安神香,在寝殿外的小凳子上坐下,张着粉唇打起盹来。 当值一天一晚,没有歇过,她实在太困。 在一声声春雨中,桑葚睡着了,乌纱帽也歪了几分。 雨势持久,淅淅沥沥,将黄色琉璃瓦洗刷的新新的。 永寿宫栽种的海棠枝叶繁茂,花苞一个接一个的团着,随时等待绽放。雨滴斜过来,染了新色。 六福从耳房走出,捋直了袍子,走下台阶,小跑着往正殿去。 一路过去,雨点打湿裤脚,鞋面上也落了几滴,提起袍子走上台阶,六福问宫女贵妃可否在殿中,宫女点头回答娘娘在殿中。 六福面上一喜,着急忙慌的进了殿中,一股潮气涌入。六福忙行了个礼,“奴才叩见贵妃娘娘,娘娘您万福金安。” 他跪在地上,面庞白皙,将奴才的角色扮演到低入尘埃。 “起来罢。” “是,娘娘。” 六福起身,站的笔直,看着斜靠榻上之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