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皮微微颤动的话。 ……如果他在出门时莫名其妙打了喷嚏时就及时止损的话。 那一切就还如同原先那般。 君是君,臣是臣。 对了,上回沈大人跟皇后娘娘是怎么说来着? “君臣有别,娘娘,臣从不逾矩。” 啊,君臣有别,从不逾矩。 段久看着殿内火炉旁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一个红着耳根在装睡,一个憋着笑假装没发现某人在装睡。 好一个君臣有别,从不逾矩。 “沈兄啊,”段久想,“这下我再也不用担心效忠陛下还是效忠你了。” “反正你俩都是一体的。” ……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么延续下去就好了,大梁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四海清平无战事。 一个和平的盛世正在拉开帷幕。 可一直期盼着这盛世的人却先走了。 沈宰辅走的那一天,段久第一次看到沉稳有度的君王当众失态的模样,他鬓发散乱,在那具早已冰凉的尸体前哀恸了一天。 哭声悲痛。 啼鸣不绝。 然而没过几天早朝,礼部的一位大人却带着几名才子登了殿,名义上说要为陛下举荐人才。 那几位才子执扇挂玉,文略口才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引荐做官不是问题,唯独那脸…… 唯独那脸与刚亡故的宰辅大人有三分神似。 段久在朝堂之上猝然抬首。 他先是吃惊,后是无法言说的愤怒。 一个忧国忧民一生鞠躬尽瘁的忠臣才刚死,就有人已经想着要如何踩着他的尸体向上爬。 一个三分神似的替身。 足以在哀伤过度的陛下那里换得一个好前程。 这一步阴私下作的诡棋走的足够妙,也足够恶心。 但令所有人都没料想到的是,梁宴的表情很淡。连段久看着那几位才子与沈弃神似的皮相都要先吃一惊,可梁宴没有。 他拄着下巴,在才子们的脸上一扫而过,神情里没有什么错愕,没有什么吃惊,甚至也没有一点联想起故人的悲伤。他就只是沉默着,过了许久,又蓦地笑开,问那位引荐官员的大臣道: “徐大人,你知道朕最忌什么吗?” 没有后文,没有答案。 因为下一刻梁宴就站起身,从高台上走下来,抽出随身带的佩刀,一刀划破了那位徐大人的喉咙。 “你怎么敢。”梁宴唇角带笑,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两样,却在下一瞬冷意横生,杀机淬在眼里。 “你怎么敢,拿着一堆恶心的赝品,把他们放进朕的眼里。” 段久认识那把刀,那是沈大人从前随身携带最爱把玩的刀。 段久也识得梁宴杀人的招式,与当年沈大人一刀封喉前太子如出一辙。 段久终于明白为何梁宴面对与沈大人相似的脸,却一丝一毫都不惊讶与错愕。 因为陛下从未认错过人。 他拿着他的刀,学了他的一切,恨不得将他的一笑一语镌刻在心上,把从前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都从头演绎一遍。 他不会认错人。 不会将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认错成他放在心口、悬在刀尖、遥望而不可及的心心念念。 自古帝王多薄情。 梁宴却有一处填满了相思豆的死穴。 那是深渊,是浴火,是难以咽下的恶果,和无法自拔的堕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