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他的说法,若二人真是闹着玩,那么光天化日之下男女监生公然拉拉扯扯,不但损毁她的名誉,而且祁云峥一旦降下惩罚,便是她与刘钦章一道受着,后果如何,是否会被驱离国子监,都是未知数。 可若说不是闹着玩,那便是刘钦章无故骚扰,自然是逃不开与陆迁相似的下场。 她虽然讨厌此人,可他也是受陆迁蒙蔽,若是直接因这件事受了鞭刑,以后恐怕真会与那陆迁站在同一阵线上,给自己平添麻烦。 祁云峥静静看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沉甸甸的,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缓缓道,“不是闹着玩。” 祁云峥目光沉了下去。 刘钦章的心也沉了下去,他呼吸急促,似乎在努力找话为自己辩解,可话刚到嘴边,却又听到江眠月说。 “回禀祭酒大人,实际上,此事说来话长,归根结底,还是因一份题纸而起。”江眠月根本不敢抬头,只快速解释道,“今日祭酒大人给的题纸中,有一份是祭酒大人您本人的手稿,因祭酒大人惊才绝艳,文字风流,惹得广业堂诸位监生都要竞相抢看,极大的影响了广业堂的课堂秩序。” 刘钦章听到这些,瞳孔微震,知道她在为自己开脱,一时间震惊不已,为了掩饰情绪,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司业大人也惊愕地看了祁云峥一眼……他的字一字难求,今日居然亲自写题纸给监生们? “为了避免大家争抢,学生便斗胆,将那题纸上祭酒大人写字的部分,单独撕了下来。”江眠月一面说着,一面从自己怀中,取出了那份撕得歪歪扭扭的题纸来,双手捧上。 祁云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手指微颤,耳根泛红,低头不敢直视他。 他睫毛颤了颤,垂眸冷声道,“收起来吧。” “谢祭酒大人。”江眠月重新将纸折好,收进怀里,继续低头说,“刘监生实际上便是为此而来,他知道学生随身带着大人的墨宝,便跟来想要看一眼,因实在急切,情急之下,便抓住了学生的袖子。” “学生看来,刘监生并非有恶意,此事实属误会。”江眠月轻声说,“只是对祭酒大人的憧憬之情过于急切了。” 祁云峥缓缓垂眸。 司业大人听完她的话,转头看向刘钦章,“刘监生,此事属实?” “属……属实。”刘钦章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学生,学生实在急切,用错了法子,惊扰了江监生,请,请二位大人责罚。” 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江眠月只庆幸刚刚自己在堂上顺手将纸塞进怀里忘记拿出来,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蹩脚的招数,能不能蒙混过去。 众人静静等着祁云峥开口,给此事定论。 一阵秋风吹过,吹起外头的槐树叶子打着旋儿乱飞,阳光下,祁云峥面容平静而温和,“司业大人,烦请您让方监丞去广业堂一趟,弄清此事是否属实,若属实,刘监生,你公然拉扯江监生,念你触犯,处以禁闭一日。” “是……谢祭酒大人!”刘钦章心中一阵后怕。 江眠月替他说话,都要处以禁闭一日的处罚,若是刚刚她在祭酒大人面前告他一状……那后果,刘钦章想也不敢想。 司业笑了笑,知道祁云峥这处理方式已实属宽容,若不是江眠月,这小子恐怕要爬着回去……他朝着刘钦章招了招手,“来吧小子,我带你去关禁闭。” 刘钦章耷拉着脑袋走了。 江眠月感觉到另外二人的脚步渐渐远去,依旧M.iyIguO.Net